通往迷宮的木門就在醫生背后,那扇矮門敞開著,門后是一團濃重到近乎虛無的黑暗。
蕭霄:“……”玩家們似乎想到了什么,齊齊打了個寒戰。就像是一大一小兩個復刻版似的, 沒有一處不同。
秦非幾乎在瞬間便遠離了車載電話,他向車門斜跨一步,將電話遮掩在身后,然后雙手交疊,向車門的方向抬起頭來。
不知不覺間卷入了奇怪話題的秦非,此刻的處境卻絕對算不上輕松。2號在受傷以后,頭頂便多出一根血條來,像是鍵盤網游里被玩家攻擊過后的副本小怪一樣。
假如主播在客廳沒有和爸爸媽媽打招呼,沒有發現即使他崩了人設,爸爸媽媽依舊毫不懷疑他“王明明”的身份;“8號之所以會死是因為,他想來偷襲我。”
那生肉不知放了多少時間,已經腐爛發臭,仔細看去上頭還有不知名的蚊蠅在飛,生肉上鼓起一個個小包,細小的蛆蟲在里面蠕動著。青年半瞇著眼,細細打量。
還好他下來時沒有多留一個心眼,將這地窖的門從里反鎖住,不然現在可就徹底完蛋了。……“村長!村長——!!”
青年瞇起眼睛,復刻出了一個和鬼火一模一樣、百分百還原的神秘笑容。他將手里一枚小小的圓片塞進了卡槽里,機器立即亮起。爸爸媽媽,對不起啊。
他想起了王明明家的客廳里,那遍地的鮮血與尸塊,以及王明明的爸爸媽媽那扭成麻花的長脖子。秦非閉上眼,雙手交疊放置在小腹上。
只是,如沐春風也是要看場合和對象的,秦非如此淡定,無疑就是不把刀疤看在眼里。……他走出囚室,從口袋里掏出鑰匙,打開了走廊盡頭的一扇門。
而事實上,他正盯著墻角的某個東西。秦非伸手去抓那本書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謝謝你對我們的照顧, 亞莉安小姐。”他說。
那個哭泣的玩家聲音漸歇,整座禮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1號:受病患童年時期禮拜學校的老師影響所誕生,有偷窺的癖好,時常在深夜時出現。
那種盡心盡責的樣子,簡直像是面對前來視察工作的領導。
秦非只覺得,自己此刻似乎正身處在某個隱形的漩渦中間,他卻不看不透危險來自虛空中的何處。屁字還沒出口。除了內部結構更顯復雜外,這座新教堂中的其他所有,修女、看守、一切的一切,都與他們先前所在的那座光明教堂如出一轍。
反正你沒有尊嚴。形式嚴峻,千鈞一發!
秦非聽得嘴角直抽抽。三途眉宇間流出一絲迷惑。他抬手輕輕拍了拍腦袋:“哎呀,對哦,我怎么就沒想到這一點呢?”
“那些被蝴蝶的卵侵入的玩家,會在不知不覺間變得十分崇敬蝴蝶,就像在一個巨大的蟲族洞穴中,那些子民們面對蟲母時那樣。”
就,也不錯?
秦非在心中嘖了一聲。這種狀態又持續了好幾分鐘,秦非終于從藥物殘留中清醒了過來。
村里有那么多神像,多得數也數不清。秦非對面坐著的同樣是一名老玩家,三十來歲,在義莊時秦非聽他提起過自己的名字,叫孫守義。秦非一臉的沉痛:“我從沒有做過那種事,我只是在幫10號抓虱子。”
雖說仍舊沒什么血色,卻也和方才那般死人模樣大相徑庭。
在黑咕隆咚擺著一排棺材的屋子里玩這種招鬼游戲, 男人光是想想就覺得兩股戰戰。
“可是我還是沒有弄懂,主播偽裝神父能干嘛啊?積分不是靠系統評判給的嗎?”
一跳一跳,隨著他向前去。6號:???游戲繼續進行。
出口!
“媽呀,是個狼人。”眼看便是絕境。那像是破爛的魚皮一樣的眼皮緩慢地掀了起來,瞳孔緩緩,轉向秦非所在的方向。
那天下午秦非突然不見,他們幾個為了找他,在祠堂里游蕩了很久,差不多把所有角落都翻遍了。
秦非一整個難以理解,甚至產生了一種要投訴這個在揣測用戶心智方面一塌糊涂的破爛游戲的沖動。
秦非的呼吸驀地一窒。有人在笑,有人在哭。看來只要沒有和人的皮膚直接接觸,墻壁就依舊是老樣子。
觀眾嘆為觀止。良久, 秦非和蕭霄都說不出話來。
作者感言
那個NPC穿著一身藍色的背帶工作服,戴著藍色的帽子,儼然便是大家在游戲區里見過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