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華奇偉的那尊石像是從午夜剛過便進入義莊內的，而華奇偉從開始尖叫到不再發出絲毫聲音，一共只過去不到兩分鐘。

在醫生的筆記中, 3號的里人格是個抑郁癥患者，頹喪、陰郁、整天什么也不想做。

此時此刻，他正在狼吞虎咽，發瘋一般將面前所有食物都吞進了肚子里。但他知道的并不多。他不久前才從F級體驗世界離開，A級大佬的世界對他來說還是太過遙遠了。他真的會想謝謝徐陽舒全家！

“神父神父神父……”？你是在開玩笑吧。

“插隊不可能是死因。”秦非的反應極快，幾乎不假思索。

他顯然十分膽怯，他并不敢出言呵止對方，甚至連抽回自己的手都不敢，只是低垂著頭，用牙齒緊咬著下唇。“我記得中心城有流傳過一個傳言，黑羽現任的公會會長和他的搭檔，在他們的最后一場直播中，就是通過殺死污染源的方式成功通關的。”

凌娜已經顧不上再想起他，視野兩側的景物模糊成虛晃的一連片，可身后的腳步依舊清晰可見地越來越近。而與此同時，秦非忽然意識到發現，自己的直播間人數似乎又開始如同乘坐火箭一般直線飆升起來。

秦非笑著搖了搖頭：“不對。”

這樣的漏不撿白不撿。

他們和那女人一樣長著棕灰色的頭發，身量高大，皮膚粗糙，看起來和蘭姆簡直不像是一個人種。

神父憐憫地看向秦非：“她們是教堂里負責矯正錯誤的管理員，一旦被她們發現，你們可就慘了。”崔冉卻已然三步并作兩步趕到宋天身邊。

不過事已至此，人都已經來了，也不可能再退回去。王明明的爸爸：“你先出門玩一會兒吧，門口有零錢，下去吃點早餐。”頓了頓，他加重語氣重復了一遍：“我在和徐陽舒說話。”

唯有腳下的路，綿延向前。

身后的大門早被白衣女鬼鎖死，兩人的后背貼在冰冷的墻面上，前方不遠處，鬼女染血般的甲床驟然伸長，像是手握一把寒光閃閃的利刃，沖著兩人面門便直沖過來！奇怪的是，刀疤與程松全程都沒有參與進他們的討論，兩人一直在旁低聲商討著什么，甚至連秦非幾人離開，他們都只是輕飄飄地瞥了一眼。

第6章 夜游守陰村04神父：“……”

他的身份他已經弄清楚了，是撒旦。

夜色暗沉，遮掩了許多細節，村長沒有發現玩家們過于青白而顯得有些不似常人的臉色。按照導游給出的規則，湘西的夜晚從日落開始，既然現在還有太陽，就依舊處在“白不走雙”的規則里。好怪。

這問題問出口，大多數光幕背后的觀眾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可撒旦卻已經瞬間變了臉色。秦非抬起頭來。慢慢的。

聲音太輕，秦非聽不分明，只覺得那吟誦漫長得不像樣子，頭頂的烏云來了又去，血月時隱時現，而吟誦卻始終不曾停止。鬼嬰卻對自己的造型十分滿意。

所有觀眾喜歡的元素全都在里面匯聚。毫不回避的眸中寫滿問心無愧，程松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看到最后自己都有點懷疑自己了。輕輕捏一捏, 已經完全硬了, 可見已然死去了許久。

堅持。他的神色幾經變化，最后咬了咬牙：“可以。”辦公室外，整座祠堂漆黑一片。

死亡如同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高懸于他們的頭頂。“系統？系統呢？！我要報錯，快點過來！”

肢體末端像是被無形的絲線所牽引，秦非的雙臂不由自主地向前抬升，膝蓋分明絲毫未彎，可人卻實實在在地從地上立了起來。蕭霄：“……”

秦非微微頷首，站起身來：“如果你喜歡的話，等你死了，我也可以把你做成哨子。”林守英一點也不符合污染源的特質，其最主要的一點便是，靠近林守英時，玩家們不會掉san。

“林業？林業？”他喊著那個與他同病相憐的玩家的名字。在林業看不見的某處光幕前，無數靈體正輕松愉快地匯聚在一起，它們津津有味地觀看著他瀕死的印象，像是在看一場沒有營養的商業電影。

他的嘴唇開合，糾結許久，終于下定決心。“這個說來可就話長了。”

大廳中，2號玩家已經徹底融化成了一灘血水。鬼女的手腕蹲時鮮血淋漓，皮肉撕裂的傷口包裹著白森森的斷骨，看上去十分瘆人。

“至于要怎樣去找蘭姆——”

秦非伸出手，卻從那女人和蘭姆中間穿了過去。其他玩家看不見鬼嬰，在他們的視角中，秦非便是伸手向空氣中一抓，手背上忽然便多出了一張符紙來。

直到走到他們家的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