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舒長長地嘆了口氣:“我家祖上就是做這一行的。”地牢里靜悄悄的,分明沒有風,壁燈上的燭火卻兀自舞動不停。
他好像非常在意酒。事情為什么會往這種方向發展???蕭霄一個頭兩個大。簡直就是一種違背物理的兜圈方式,用鬼打墻來形容還差不多。
秦非詫異地挑起一邊眉毛。他上躥下跳,狼狽得要命,眼底卻依舊澄澈清亮,誠摯得要命:“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那個徐家人就在門內的空間,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幫你把他帶過來!”秦非眸光微動,神色不變,語氣依舊平靜:“這些人……?”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法陣或許是徐家人離開之前特意擺上的。”就像14號和神父所說的那樣,醫生并不在這里。
其實三途也算不上什么聰明人,她的天賦技能主要都點在了武力上,副本解謎本就不是她所擅長的。
他現在覺得,自己和秦非就好像兩頭披著狼皮的羊,正瑟瑟發抖地呆在狼群的老窩中。一旦露出破綻,馬上就會被撕成碎片。祂降臨在了這個世界上。那今天和昨晚,來他房門口埋伏的家伙,十有八九都是1號了。
中間那靈體一副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的模樣,伸手捋了捋自己并不存在的胡須,拖長著嗓音開了口:“那還要從三天前,這場直播剛開始的時候說起……”細長的根莖變換著方向,像是嗅到了血腥氣味的野獸,在秦非每走到一個岔路口時,便向著某個方向試探著探頭。聽見蕭霄這樣說,秦非詫異地揚眉。
1號儼然是不信:“那2號是怎么死的?”
這根本就是副本的陰謀。道理是這樣沒錯。他不明白這個副本里的NPC都是怎么了?為什么一個二個都想騙他。
“終于把您等來了, 是村祭要開始了嗎?”先不說掉不掉san的事,光是迷宮內的空氣質量就足夠讓人在生理意義上頭腦發昏。
他只要走進告解廳,將本子上的內容從上到下念一遍,幾乎就可以保送MVP通關。認識到了這一點后,修女的好心情顯然減損了大半。
徐陽舒的眼神從秦非將蘋果拿出來的那一刻就徹底凝固不動了,像是被膠水粘在上面了似的。有什么東西嗆進了喉嚨、嗆進了氣管、嗆進了肺部。
秦非聞言一愣:“難道鬼怪們都傷不了我?”什么東西啊……到底什么意思?【玩家天賦技能已開啟】
這個有些眼熟的名字吸引了秦非的注意。他和鬼火傍晚時單獨聊了幾句,鬼火似乎是想從蕭霄這兒套點秦非的消息,奈何蕭霄本人對此也只是一知半解,完全說不出什么一二三來。秦非驀地打了個激靈。
小女孩開心地笑著,蹦蹦跳跳地穿行在院子里的兒童游樂設施之間。自然,墳山,老玩家們也是非去不可。秦非目送著他走出一段路后,緩步跟了上去。
絕對已經死透了啊。他大跨步走向那攤碎紙屑,動作幅度之大,令人簡直憂心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是否會突然散架。“沒什么用,和你一樣。”
三途在這個時候表露出和秦非組隊的意向,相當于為大家一起套上了一個保護殼。
這邊一群玩家眼睜睜看著他由遠及近,又走回眾人之間,在抬頭看見他們后談永猛地一怔眼中,盡是茫然。為什么要向他解釋?看秦非吃得挺香,玩家們這才陸續上前。
“真的是絕了,第一次看到撒旦吃癟的樣子。”大家的推測是正確的嗎?
他抬手輕輕拍了拍腦袋:“哎呀,對哦,我怎么就沒想到這一點呢?”秦非驀地打了個激靈。和秦非一起往寢室走的還有蕭霄和另外兩個玩家。
直播大廳中,看得正起勁的觀眾們又爆發出一陣喝倒彩的聲音。不知不覺間卷入了奇怪話題的秦非,此刻的處境卻絕對算不上輕松。要形成這般盛況,除非所有的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厭倦了他的解說,在同一秒鐘選擇了閉嘴。
青年半跪在人群正中,眉目柔和,嗓音清亮, 說話間卻莫名給人以一種極強烈的信服感。
秦非微微蹙起眉頭:“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聽見前方有腳步聲,他先是以為那npc又回來了,一顆心險些從嘴巴里跳到地上去。
“主播怎么忽然停下了,我真的好急!!抬頭看看樓上啊,再不走快點,你的隊友就要都完蛋了!”林業詫異地瞪大了眼睛。話音未落便被鬼女打斷:“當然不行!”
玩家只需要拿著這本筆記走進告解廳,完全可以在三分鐘之內,將自己的積分拉高到一個不敗之地。對面的人卻傻乎乎地摳了摳后腦勺,咧嘴對他嘿嘿一笑。
奇怪的是,秦非這次的吹捧似乎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導游看起來一點也不受用。“重金求購一雙沒有看過這個畫面的眼睛……”細細密密噴灑在秦非的皮膚上。
“不要聽。”寬闊的道路兩旁都是玩家,他卻半點沒有身為一個通緝犯的自覺,眉眼清澈,神態隨和,不見絲毫心虛和恐慌。秦非一邊跑一邊回頭張望。
秦非點了點頭。看不懂的事情越來越多了。
“讓給你以后你要做什么?”神父問。事實上,秦非隱隱覺得,即使犯事的玩家按時去了村東墳山,恐怕也仍舊難免會遇到些令人糟心的事。這種感覺,在蕭霄看著秦非從兜里摸出一串鑰匙,并用它打開了那扇已經緊閉一天的休息區大門時,終于達到了頂峰。
他們在垃圾場般的生活區內茍且度日, 眼中不見絲毫希望,如行尸走肉般等待著下一次死亡的來臨。
作者感言
靈體們摩拳擦掌,面目貪婪地盯著光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