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從秦非的上一場直播追過來的老粉絲, 還是半路見E級大廳人多過來湊熱鬧的觀眾。它用五指有一搭沒一搭地順著秦非皺巴巴的衣服,就像在擼某種小動物的毛。系統(tǒng)播報(bào)是所有人都能聽得見的,而且剛才應(yīng)該有不止一個人看到了他們往教堂這邊來,他們做了什么,其實(shí)很容易被猜到。
雖然店鋪前排隊(duì)的人不少,但兩口子的動作很麻利,舉手投足間配合十分默契。“臥槽,牛逼呀。”
他這樣說著,視線卻并沒有落在院中任何一個人身上。幸好,這一場副本中抽中12號的主播心性比較堅(jiān)定。這是一個巨大的、高聳的腔室,像是某種活物的身體內(nèi)部一般,墻面上全是一道道青紅交織的血管,地面踩上去軟而有韌性,仿佛是踩在了一塊肉上。
秦非聞言心中一跳。
一手拽開告解廳的門,兩人的身影轉(zhuǎn)瞬消失其中。難道以為他沒有聽出來嗎?
秦非壓下心中細(xì)微的煩躁,面上絲毫不顯,柔聲開口道:“親愛的鬼女小姐,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想問你。”但他們從沒見過一個人在絕望之境,竟然會悶頭向前暴走的!
那些盯著它看的眼神實(shí)在太熱烈了,靈體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每次,當(dāng)主播們走到家門口的時候,那對夫妻就會突然暴起!”
他開口說道。
在心智健全、性情溫和的NPC身上,這股吸引力是正向的,能夠給秦非帶來不少隱形的益處?!懊髅?是你自己演得太不像了?!?污染源并不屬于副本內(nèi)部訊息,即使離開過渡空間依舊可以討論,鬼火一個箭步?jīng)_過去挽住秦非的胳膊:“走走走,我們?nèi)ネ饷嬲覀€舒服的地方說!”
三十秒過去了。
蕭霄站在秦非身后,緊張得連呼吸都快要停滯了?!暗鹊交钍瑹挸?,多出來的人也就沒有用了。”秦非的語氣輕柔得像一片羽毛。各個級別的直播大廳中熱鬧非凡,歡呼的,喝倒彩的,抱怨自己正在看的視角無聊的,說什么的都有。
秦非看得直皺眉頭。他比刀疤差在哪里?怎么這個什么鬼工會的獵頭就那樣看上刀疤了呢。令人光是看著便覺得眼眶發(fā)疼。
看他們驚慌失措的樣子,背后肯定有什么東西正在追他們,但顯然不會是秦非曾經(jīng)見到過的那個林守英。
三途和鬼火雖然并不知道秦非具體的計(jì)劃,但聽見那一聲系統(tǒng)播報(bào),其實(shí)也已在心中有了猜想。
“啪嗒”一聲落鎖聲響起。他不開口也不是被嚇傻了,想來只是因?yàn)椴恍湃窝矍暗耐婕覀儯圆挪刂粗?罷了。放著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狗的鬼嬰,給秦非帶來的東西是一截哨子。
秦非揉了揉眼睛,又打了個噴嚏。
守陰村的晚上一直以來都是黑霧彌漫,很少得見月光,今夜卻不一樣。鬼女:“……”
秦非掀起眼皮看了那人一眼:“還記得大巴上的廣播嗎?”
蕭霄告訴了秦非這其中的緣由。
蕭霄:“……嗨?”“嗨!導(dǎo)游?!笨吹贸稣動朗窍肽7虑胤堑男?事風(fēng)格,努力沖導(dǎo)游擠出了一個尚算純良的笑。喝涼水都會塞牙縫,深呼吸都能把自己噎死,說得大概就是現(xiàn)在的秦非了。
迷宮里太黑了,僅憑秦非手上那微弱的光線,并不足以完全照亮對方的模樣,但依舊不難看出,那人的確就是蕭霄。之前孫守義擔(dān)心他倆單獨(dú)留在義莊里會出事,走之前用繩子將他們五花大綁后塞進(jìn)了棺材,可不知為何,他們自己爬出了棺材,眼下又躺在了地上。
孫守義眸中釀起怒色,冷笑了一聲?!笆仃幋?,林守英?!睂O守義思有所悟,喃喃自語著。他雖然沒有如同秦非那樣和女鬼臉貼臉,但相距也不過短短十余公分而已,超近距離的視線相接,他幾乎能看清女鬼臉上有幾個毛孔,她順著眼眶滲出的血液滴落在他的鞋面上。
他在副本中做了多少壞事啊!12374分。
聽起來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若不是蕭霄清楚事情的原委,怕是都要以為秦非變成了整個中心城內(nèi)的頭號通緝犯。“他們手底下是什么東西?”程松覺察到了異狀,沉聲詢問道。
隨著女鬼的離去,那種圍繞在秦非身旁的怪異的黑暗也隨之逐漸散去,雖然眼前依舊是不透一絲光的廂房,但秦非就是能夠感覺到,周圍有什么東西變了。
他們似乎都完全沒有留意到,就在那個放滿油條的大鍋中,有一顆人頭,正悄無聲息地浸泡在里面?!班唬?!”
青年有些恍惚地掀起眼皮。某日,怪談世界的直播間內(nèi)冒出一個畫風(fēng)異常突兀的新人主播。
雖然聽起來很飄渺,但總也算式能自圓其說。
可憐巴巴的樣子,看著簡直有些讓人心疼了。薛驚奇感覺到有人在打量他,便回望過去。
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很有可能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是假扮的?
作者感言
會被系統(tǒng)冠以“游蕩的孤魂野鬼”這種絲毫不入流的名字的,想來也不可能會是什么厲害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