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讓其他玩家留意到。秦非身上那套沾滿血污的制服也變回了他自己的衣服,他站在表世界休息區清爽干凈的走廊上,抬眼望向四周。而那個“高人”,指的則是林守英。
“二,本次旅行團共有18名成員,請在旅行過程中定期清點人數。若發現旅客數量增多,請忽視;若發現旅客數量減少,則為正常現象。若旅客數減少至6人以下,請回到旅游大巴撥打旅社求助熱線,旅社將為大家分派新的導游。”源源不斷的靈體涌向直播大廳那一角,紛亂繁雜的討論聲幾乎將熒幕中玩家們的聲音遮蓋。
7:30 飲食區用早餐30、29、28……
蝴蝶的涵養還不錯,即使怒意已經溢于言表,依舊沒有大吵大鬧,不知他和傀儡們說了什么,那群人一股腦地沖向了門外。
懷揣著這種不切實際的愿望,為了方便行動,3號在一小時前將走廊上的燈給關掉了。現在繼續討論這個已然無益,秦非沒興趣多聊,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們去做。但他和蕭霄卻沒有。
“吱呀”一聲,走廊上不知哪個玩家在偷偷看熱鬧時沒有控制好力道,不小心將門推開了一些,趕忙又將門拉上。蕭霄深深地自閉了。這種好事并不常發生。
但是這個家伙……總之。
對面的徐陽舒早已什么也顧不上了。沒用,一點用也沒有。
他像是這片黑暗空間的主宰,看向秦非時不需要靠近。“去找12號!!”秦非不依不饒:“可是你不告訴我的話,如果我在沙坑里找到了東西,怎么知道那是不是你的哨子呢?”
要找線索也不急于這一時,明天再說也不遲。他突然很想收回自己剛才的抱怨。和大多數尋常人認知當中的鬼一樣,鬼嬰也更偏好于晝伏夜出。
自然,以秦非時常徘徊在谷底的幸運值來說,這種能讓他偷偷暗爽一把的事情是不會這么輕易發生的。
青年神色冷峻,清透的琥珀色眼眸即使在這樣危急的關頭,依舊不見半分慌亂。而就在距離0號囚徒不遠處的地方,一對熟悉的、清雋又溫和的眸子正靜靜注視著蕭霄。這可不行,孫守義連連搖頭,已經開始思索要怎么勸一勸眼前這個姑娘才好——戀愛濾鏡在副本世界中可是絕對要不得的東西!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這個吃過虧。
……他們這算是,勉強過關了嗎?在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毋庸置疑地認為,秦非死定了。然而就在幾秒鐘后, 隨著直播畫面的變化, 所有觀眾都露出了同樣的愕然表情:
他對著空氣伸手,從隨身空間抓出一件帶兜帽的黑色沖鋒衣塞進秦非手里:“好歹用個帽子擋一下。”迷迷糊糊當中,一張帶著溫和笑意的臉忽然閃過他的眼前,那個人向他伸出手,溫暖而又有力,將他拉出了死亡的邊緣。秦非回過頭看了一眼依舊趴在他肩膀上啃腳的小玩意,心里實在很難將它和“大鬼”、“厲鬼”之類的代名詞聯系起來。
她頂著一盆雜亂如枯草的頭發,一把揪住秦非的耳朵。秦非默默收回視線。
天上不知什么時候竟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來,路旁到處都是石像,密密麻麻遍布所有視線所能觸及的方位。
秦非瞥了一眼,是那群以刀疤為首的混混。
他們想走, 可根本走不快,也不知該走到哪兒去。直播結束了,而他們還活著!“走吧。”秦非拍拍手上的灰,一副深藏功與名的樣子,“先進去再說。”
“小朋友們玩游戲時,只要我一吹哨子,他們就會乖乖停下聽我的話。”薛驚奇抱歉地笑了笑:“只是可能個人力量不夠強大,幫不了太多人,也幫不了太久。”他也懶得多嘴去提醒三途和鬼火不要和他同路——這種容易被人捏住的小把柄,還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比較好。
對于一個大半都是新手的局而言,這樣的安排未免有些太過嚴苛。好在蕭霄雖傻,臨場反應卻還不算遲鈍。秦非倒也沒為難他,抬手將它的腦袋按回脖子上。
秦非半瞇起眼細細打量了片刻,開口道:“那不是僵尸。”他獨自進入這座老宅后,遇到了和現在一模一樣的境況,整座房屋漆黑一片,屋內鬼影幢幢。短短半分鐘時間,秦非已經看到了一個滿臉是血的尖叫小孩鬼和一個拄著拐杖的白頭發老太太鬼。
衣服旁邊還放著一疊符紙,上面已經畫好了圖案。“搞快點,別磨嘰了。”旁邊另一個棺材里的老爺子有點不耐煩了,敲著棺材板吩咐道。
秦非笑笑:“告解廳又名懺悔室,信徒們走進這里,向神職人員述說自己犯的罪,祈求主的赦免與寬恕。”旁邊卻有其他觀眾出言反駁:“我倒是覺得這和他抽到的身份沒什么大關系,你是沒看過主播以前的直播,他一直是這個風格。”
金色靈體甚至再度招手喊來了服務員:“來,今天我請客,請在場的每個朋友都喝一杯靈酒!”
“萬一在12點前,有其他人動手了——”有人清理了現場。即便如此,很大一部分程松的老粉還是沒有放棄他,即使直播高光大多數都匯聚在了秦非那群玩家身上,他們依舊時刻關注著程松的動態。
一般來說,主播在直播中查看屬性面板的動作是十分明顯的。下一秒,3號脖子一涼。
沒等秦非回答,蕭霄身旁的男人便搶先一步發了話。
秦非感慨地握住導游的手。實在太可怕了。可卻被秦非制止了,秦非將他的手拂下:
聽完孫守義的話,那人理智稍稍回籠,強行將身體向后靠了靠。他近距離查看了一下0號的傷勢,見事實果然如0號所說,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秦非用一種看珍稀動物般的眼神看著他:“到底有什么可緊張的?”很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得團團轉,可看他如此坦蕩地點頭稱是,三途心中依舊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陣“這個人可以相信”的念頭。可現在……也不知道明天天亮的時候還能見到幾個。
作者感言
這是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