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盈門,宴起——”那人拖著長長的聲調道。三聲悶響應和著眾人的心跳。系統提示音在秦非腦中不斷響起。
但同樣的,也讓他們失去了了解對方陣營信息的渠道。“別說,想討好npc的玩家多了去了,成功的卻沒幾個,這也是人家有本事。”
能將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練就到此等程度,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那些玩家由于實力或是某種其他特質出眾,早已形成了獨屬于自己的粉絲生態系統,就像現實世界中,那些熱衷于給主播打賞的直播間觀眾一樣,規則世界的直播間觀眾也會費盡心思,花錢討好自己的主播。
“臥槽!今天真的賺翻了!”6號話音未落,修女已經搶先一步驚聲尖叫了起來,她的視線穿巡在走廊上的眾人當中,最后直直落在了秦非的身上。它的動作看上去沒有絲毫能夠聯想的涵義,也并不是在打手語,秦非皺著眉頭觀察了片刻,提議道:“你會寫字嗎?”
他可以肯定,這聲音不是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的。一個平頭男性新玩家聞言連連點頭:“有的有的,看到了!上面寫著我是紅方陣營,要我去抓……鬼??”
觀眾們在彈幕里哈哈大笑。就好像游戲人物被強制鎖定成了待機狀態似的。秦非目送著他走出一段路后,緩步跟了上去。
“???什么那種東西是怎么跟主播來這個副本的?”
“多么好看的顏色。”0號囚徒輕聲呢喃。林業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他突然開口說話了,和剛才那種針鋒相對的語氣截然不同,態度竟然異乎尋常的好。
秦非留意到,那幾個面露思索的全都是剛才和他一樣去了寢室區、走進過房間里的人。“老婆會說話就多說點,老婆說什么我都愛聽!”
他說話時的每一句尾音,眨眼時睫毛掀起的每一個弧度,呼吸時為空氣帶來的每一次震顫。假如“指認鬼”和“殺死鬼”是兩個緊密相連的環節,前者正是開啟第二環節的鑰匙。
可惜他從小就膽子小到不行。“你有問她和《馭鬼術》相關的事情嗎?”蕭霄滿懷期望的發問。“所以說我的內心是一個……”
蕭霄嘴角抽搐,這下他終于可以確定,秦非剛才就是在玩他。
兩人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他們在大巴車上第一眼看見秦非時,對方臉上那柔和而又鎮定的笑容。沒有關系,可憐的板磚,忍忍就過去了。
但四周卻不時有腳步響起,步履匆忙而慌亂,秦非連人從哪個方向來都沒有看清,那些腳步聲便很快又消失在了霧中。玩家們大駭!
秦非昏迷那段時間里流失的觀眾,正在以漲潮般迅速的勢態回流。什么餓不餓的,他真害怕這個小孩受到刺激,嗷嗚一口把秦非的腦袋咬下來。
秦非對此并沒有異議。老板娘低頭咳嗽了一聲:“但是吧,明天上班的時候,你得拿抹布擦桌子。”秦非仍端坐在座位上,眸光清淺,神態輕松,琥珀色的瞳孔中醞釀著似有若無的笑意,甚至令圍觀眾人覺得如沐春風。
一切的一切從始至終都是那么的突兀,那么令人難以理解!“說吧,我親愛的孩子。”靈體說完這些,頓時在直播大廳掀起了軒然大波。
他人都暈過去了,在夢里拍自己嗎?就這樣直接把他無視了。
那靈體總結道。低血量帶來的負面影響還在持續,秦非眼看就要再度栽倒下去。這讓秦非的大腦產生了一種撕裂般的混沌感。
結果他碰都還沒碰到秦非,秦非就又回到里世界去了。
“沒關系,暗火和蝴蝶八成是有仇。”秦非微笑著寬慰蕭霄道。
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風貫穿整座走廊,掀起年輕神父身上污濁的衣袍, 衣袂翻飛,在風中咧咧作響,像是一面在血色中舞動的旗幟。“……”
其實也不用找。他是真的怕這個年輕人。
反正,就算現在不說,以后也肯定是要說的。
片刻后,又是一聲。
蕭霄:“……嗨?”隨著時間推移,大巴車外的霧氣似乎正在變得越來越濃,車門敞開著,車外那人一身導游打扮,帶了頂破舊的紅色檐帽,一手舉著喇叭,另一只手舉著面小旗,正在不斷搖晃。秦非環視一圈,見空地上只有他們三人,便詢問道:“其他人呢?”
林業還想再問,但是老板娘已經不想說了,將幾人往店外面轟:“你們該走了,我要關店了。”
“那,除了你們,其他所有人都……?”
三途和鬼火身上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醫生就站在醫務室門口,看起來像是已經在那里等候了很久。這是性命攸關的事,就連刀疤都不再作妖,全程靜默,一言不發地跟著其他人動作。
但他并沒有傻等在黛拉修女的辦公室里,而是起身,向著和修女相反的方向,繼續往走廊深處行去。
作者感言
仿佛他來到這輛大巴并不是為了特意找導游,而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場命運般的邂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