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費三天一收,一次需要上繳30元,薛驚奇安排了一男一女兩個玩家在旁邊登記和收款,自己則又回到了白板前面。前方又是一個新的交叉路口,秦非來不及思索,隨意選定其中一條。
可環視四周,哪里還有路呢?……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一張尚能算得上有記憶點的臉,假若只有一兩個觀眾忽略了他,倒也還說得過去,可所有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他——
眼下時間緊迫,秦非不清楚蝴蝶的人知不知道他們具體住在哪層樓、哪號房,但他們必須趁樓下的人上來之前先行離開。
【圣嬰之一:好感度0%(艾拉警惕一切可能會對她的孩子造成威脅的陌生人, 作為一個負責任的母親,她會牢牢把持住家門,不放任何人進來。)】而沿路走來的其他房子前掛著的紙錢串都是白的。
都是在逃命,怎么大家差的這么多啊??他像是在演恐怖片,對方卻像在演偶像劇。他的眸子是淺而澄澈的琥珀色,認真凝視著你時溫和得不像話,光是坐在那里,渾身便洋溢著抑制不住的親和力。
漸漸的,人群開始躁動起來。
他抬頭,望向大巴車最前方,駕駛座椅的方向。
“秦大佬,你說,我們要不要也出去找找線索?”伴隨著天花板和地面的收縮震顫, 清晰的系統播報聲響徹每位玩家耳畔。
女鬼:“……”
其他玩家不像秦非那樣能夠看見NPC的信息,自然不知道那個拿著電棍咣咣敲人的就是修女黛拉。低頭看看自己一個月前還只會握筆,連菜刀都拿不穩的手腕,少年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挫敗感。他只想到了三途和鬼火兩人控制不了十余個玩家和囚徒NPC, 卻忘了思考一件事。
今晚應該不會再出其他岔子了。他到底做了什么,才能在NPC和玩家對立形式如此嚴峻的副本中,將NPC直接收入麾下呢?
那些原本搖著頭準備離開的靈體頓住腳步重新折返,熒幕前狹小的區域被擠得水泄不通。
這樓里一定有一個或幾個大鬼,在維持著鬼們日常生活之間的秩序。假如墻上真的有什么。濃郁的白煙就地掀起,彌散在整條過道當中。
但……既然秦大佬這樣信誓旦旦,那,他的精神應該還是正常的吧?于是,秦非十分意外地發現,就在他被鬼魂追殺逃命的同時,直播間觀眾人數竟然如同坐了火箭般直線上漲。
在醫務室內隨便轉了一圈后,他老神在在地坐到了醫生的位置上。鬼火雖然有點大條,但也不是真的傻,見三途這般反應,終于漸漸回過味兒來:567號三個人肯定會回到教堂,再次嘗試進入告解廳懺悔。
看清盒子里物品的一剎那,秦非驀地皺起眉頭,將盒蓋唰地一聲飛快扣上。說那是一只手,就真的只是一只手。他們為何幾乎從未想起過徐陽舒的名字,就像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一樣?
“總而言之,大家在社區里行走的時候一定要時刻保持警惕,即使發現有問題的NPC,也不要太過急于求成。”表里世界的翻轉需要以玩家的死亡來推動,但秦非并不想自己動手。刀疤和他一樣,是初次直播,對于副本以外的世界沒有絲毫認知。
等到那時,玩家就可以根據規則6,對新出現的角色進行攻擊。在F區沒人認出秦非,并不代表進了服務大廳他們也看不出來。沉重的木門被吱呀一聲推開,有人警惕地探出頭來。
他甚至還有閑心開玩笑:
他愣了一下:“鏡子……什么鏡子?”秦非皺眉追問道:“假如兩個世界相互翻轉,10分鐘之內再翻回來還能起到作用嗎?”而更像是一具遭受了無數種酷刑、虐打、折磨后,仍保有說話能力的面目全非的尸體。
像20號,是被6號在里世界殺害的,他的里人格就沒有出現。斷肢,內臟,頭發。蕭霄唏噓道:“那天多虧了有亞莉安幫我們的忙。”
男生的長相平平無奇,小眼睛,扁扁的鼻子,臉上冒著幾顆青春痘。秦非靠坐在沙發上,任由鬼嬰在他身上亂爬,放空大腦出著神。鬼火&三途:?
所以他的死不是因為插隊。秦非:“……也沒什么。”秦非不動聲色地向后挪了挪步子。
……
鬼女和鬼嬰兩姐弟的關系一看就非常好,但鬼女并沒有因為秦非救了鬼嬰而對他另眼相待。蕭霄與林業一臉驚駭地立于原地,片刻后反應過來時,已然有尸鬼沖至了祭臺前。
活尸重新恢復人身,并不會再受人數的限制。他忍不住去瞄秦非。
秦非這樣想著,腦海中卻回想起剛才在臥室里照鏡子時,鏡中浮現出的他自己的模樣。這問題著實有些難以回答。
這個要做到倒是不難。秦非半垂著眸子思索,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
這個副本中幻境層出不窮,在墳山遇見鬼打墻,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窗外的日光灑落在他白皙到幾近透明的肌膚上,將他整個人映襯得仿似一個漂浮在光中的精靈。彼時他正蝸居在他的小別墅里,懶洋洋地曬著太陽。
作者感言
秦非望著鬼火,垂眸微笑,笑容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