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偶遇對于秦非而言,無疑是幸運之神千載難逢的降臨。窗外弄堂里,一共五戶人家掛了紅色紙錢串。但眼下,不就有一個現成的引路燈嗎?
畢竟,在這種生死關頭擔憂自己的儀容儀表,怎么看怎么矯情做作。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東西。秦非雙手抱臂,聞言道:“你以為你能找得到?”
這些白天還懷抱妄想茍且偷生、如同縮頭烏龜般躲在義莊里的人,此刻終于意識到了某些事實,像是一只只被人用打氣筒續滿了勇氣的氣球,爭先恐后地向外沖去,生怕自己哪一步落后于人。
他搖搖頭,覺得自己這輩子只怕都學不會這項技巧了。抽屜中的物品暴露在空氣里,青年捂住嘴,琥珀色的瞳孔滴溜溜直打轉:“哎呀!”
不對!不對!不該是這樣的。光幕另一端的觀眾被秦非這波騷操作給震住了。眼見目的達不成,村長再也懶得說一句話,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那半張漂亮的臉蛋,就這樣猶如融化的瀝青一般消解在了秦非眼前,表皮潰爛,露出猩紅的內里。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而她破壞游戲的進程仍舊停留在0%。
口腔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但林業已經完全不在乎。
崔冉之前一直和自己的隊友站在一旁,見會議室里只剩下了薛驚奇的人,便邁步走了過去。躲在簾子里的神父:“……”就在秦非摸不清狀況的同時,車上其他乘客也正陸續醒轉,驚呼與疑惑聲四起。
經此一事,秦非對自己的天賦技能又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他的天賦技能的確可以用來當做怪物書,但卻也不是沒有絲毫限制的。三個修女中為首的那一個昂首挺胸,緩步登上布告臺。
卻在快要貼近貓眼時被秦非一把抓住了后衣領。讓蕭霄不禁聯想起醫院里,ICU病房前那種生命力不斷流逝的感覺。你向左,我向右,朝著房間兩個不同方向沖了出去!
神父神經質地重復著這些話。
混跡在人群當中,蕭霄的注視也便絲毫不顯眼了。“太牛逼了!!”“對對對,來看這個主播……我淦!主播又抽了他一嘴巴子!”
而程松竟然也沒有要幫他說話的意思,一次也沒有將話頭遞給刀疤。反正你沒有尊嚴。那靈體絲毫不為所動,自顧自地笑著,越笑越大聲。
……只可惜,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秦非回頭,回答道:“我在和他說話。”
有了這10%的血條加持,秦非的生命值終于從岌岌可危的邊緣被拉了回來,耳畔不斷響起的干擾音消失,猩紅一片的視野也逐漸恢復正常。他們沿著街邊走了許久,在一個拐角過后,一座與剛才那臟污低矮的街道風格迥然不同的高大建筑出現在了眼前。
“尊敬的秦老先生。”修女屈膝向秦非鞠了一躬,“我就送您到這里了。”他的天賦技能在此至關重要的時刻又一次發揮了作用,一直以來都持警惕態度的徐陽舒,在與秦非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不知怎么的,忽然便被他臉上和煦如春風暖陽般的微笑打動了。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林業沒有死,那么,他在昨晚遇到了些什么?他一直覺得,公會玩家抱團取暖,就是在規則世界中最至高無上的生存方式了。
秦非走到那抬棺材旁邊,伸手探向棺蓋。本該鮮血涌動的祭臺地面上干干凈凈,祭堂中卻不斷有血水順著墻縫滲流而出。它十分高傲地昂起頭,雙手抱胸,漂亮的黑色羽翼飛舞,整個人懸浮在鏡中,高高在上地注視著秦非。
一切與之前并無不同。“好了好了。”孫守義打起了圓場,“咱們先商量商量接下來該怎么辦吧。”
“誰把我給鎖上了?”這是性命攸關的事,就連刀疤都不再作妖,全程靜默,一言不發地跟著其他人動作。
身旁空氣驟冷,窗外并沒有風吹進樓內,秦非的后頸處,卻無疑正在感受到一陣一陣的涼意。秦非不假思索地上前掀開布簾。“我能不能問問。”蕭霄壓低嗓音詢問三途,“你們公會找他是打算干嘛?”
得知程松不找他并不是覺得他不如刀疤,只是被他高超的騙人功力蒙了過去,秦非滿意地點了點頭。鬼火被他毫無預兆的動作被嚇了一跳:“你不是說晚點嗎?”
可事實就呈現在他眼前,有一個玩家,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被窗外的怪物拆吃入腹。他只要走進告解廳,將本子上的內容從上到下念一遍,幾乎就可以保送MVP通關。刀疤在現實世界中是個法外狂徒,行事暴虐張狂,犯事后潛逃近十年,在一次黑道火拼中意外進入了這場直播。
鬼火和三途也一愣。
假如她一不小心著了副本的道,那也就罷了。秦非半瞇起眼, 向女鬼的頭上望去。
繼續交流嗎。
這狀若親朋之間閑談般的態度成功迷惑了黛拉修女。“其他主播的畫面呢?切到其他主播的直播間去看一看。”
假如祂有一個固定的模樣。他快頂不住了。
“下午和你走散之后沒多久,我就遇到了孫大哥他們。”蕭霄率先開口道。
作者感言
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