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非拖著他那一身血污出現在走廊的正中心時, 他瞬間便成為了所有人矚目的焦點。秦非正這樣想著,鬼嬰就像是和他心有靈犀一般,小小的身體一扭一扭,像只壁虎似的順著墻壁往上爬,短胖的小手抓住布簾,眼看就要將它掀開——
門的背后是一座破敗的天井,雜草叢生,院子側邊的樹木早已枯死,一窩烏鴉在玩家們進門時受驚忽地振翅飛走,翅膀拍擊迸發(fā)出的聲音將眾人嚇了一跳。
棺材的位置影響應該不大,該死的人依舊會死。鬼火撇了撇嘴:“誰能猜出那個奇葩是怎么想的。”
至于導游。秦非站在電梯里, 盯著手中的石頭,表情十分古怪。蘭姆該不會擁有一個和灰姑娘性轉版一樣的童年吧?
談永的雙腿酸軟無力,想起身逃跑卻又完全使不上勁, 他手腳并用地在地面上刮蹭著,口中是因過分恐懼而變得不成腔調的哭喊聲。來到這個副本后,8號抽中的角色是一個同性戀者。
那里生長著一簇苔蘚。
距離npc最遠的劉思思甚至都還沒弄清發(fā)生了什么事,只聽見“砰”一聲響,緊緊閉合的門扇將劇烈的撞擊聲隔絕在了門后。祭堂依舊還是那間祭堂,卻又與先前并不完全一樣,不遠處的祭臺上空空蕩蕩,那些靈牌都不見了,地面上散落的牌位也都消失了,秦非皺著眉,警惕地打量著四周。千言萬語匯成同一句話:“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身量頎長的青年神色并不狠戾,清亮的琥珀色瞳孔中甚至隱隱帶著對眼前倒霉僵尸的同情,仿佛在無聲地嘆息:看,早就讓你聽話,你非不聽,現在知道錯了吧?是一塊板磚??“我們該怎么跑???”
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一派安靜中,唯有秦非端坐在原地,雙目微闔,兩手交叉在胸前,用一道不不高不低的聲音虔誠地吟誦道:“感謝主賜予我們一天的食物。”他實在想不通,自己這萬無一失的偽裝到底失敗在了哪里。
“沒關系,暗火和蝴蝶八成是有仇。”秦非微笑著寬慰蕭霄道。
可再往下看,秦非的眉頭卻皺了起來。昨天他在被吸進守陰村祠堂的門里時,凌娜就在一旁。
秦非卻像是完全沒有覺察到碗里的異狀,神色淡然地舀了一瓢食物塞進嘴里。放眼望去,空氣中全飄滿了“老婆”、“嘶哈”、“脫衣服”。直播間觀眾看到這一幕直接炸了。
即使是在和三個闖入者怒目相對的如此危急的時刻,14號依舊不忘輕拍著手臂,哄著懷中的“寶寶”睡覺。
聽這個靈體話里的意思,難道他看過這個副本?秦非抬頭,目光落在這棟與左右兩邊完全沒有區(qū)別的普通村屋上。“那要怎么辦?!”鬼火臉都綠了,難道他們真的要去一口氣干掉6個人嗎?
這期間,程松離開義莊,去村子里轉了一圈,回來時卻見院中依舊只有刀疤一個人。24扇寫著標號的門按順序排列在走廊兩側,每側分布著12個房間。
他小心翼翼地開口:“我沒打擾到你吧?”秦非和蕭霄跟幾名老玩家一起走在隊伍最后排,一行人在霧氣中穿行。這問題問出口,大多數光幕背后的觀眾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可撒旦卻已經瞬間變了臉色。
“咦?”
像是徒手捏死一只蚊子。他是在關心他!
“好像說是半個月。”“蝴蝶是蝴蝶公會的會長,那個公會的人不多,但戰(zhàn)斗力全都非常強悍。”雖然兩人動作一直放得很輕,但顯然,終究還是沒能逃得過所有人的眼睛。
副本是他為數不多能接觸到污染源的機會,他不可能就這樣放過。蕭霄則好奇地盯著秦非。
“太強了,真的太強了!這反應速度,還有誰??”玩家們突然被從支線地圖的各個方位傳送回來,此時還都一臉懵。直至串聯成長長的、筆直的、間距一致的隊列。
無人回應。
他頓了頓,生怕秦非誤解,解釋道:“我不是要怪你的意思。”那些人回到房間,肯定是在研究自己屋子里的東西。
起碼在現階段,導游一定是可信的。
“要是這門能打開就好了。”蕭霄咬牙,“徐家是趕尸人,家里說不定真的會有糯米和桃木。”三途想到了前幾天在服務大廳時,秦非認識的那個女NPC。
他將手里一枚小小的圓片塞進了卡槽里,機器立即亮起。
可是地板上的血痕就像連貫的車轍,旁邊完全沒有手印。
徐宅。不得不說,直播間的觀眾確實是足夠變態(tài),還好秦非身處F級體驗世界看不見彈幕,否則他只會覺得,自己對觀眾的變態(tài)程度還是沒有清晰的認知。蜂擁而至的靈體觀眾們就像冬季海洋中洄游的魚群,從2樓往下看,密密麻麻的頭擠滿了大廳的各個角落。
“我們是外來的鬼魂,聽說這里可以住鬼,特意過來投奔。”秦非語調舒緩輕柔,禮貌得不要不要的。
這一回手的好感度直接飆升到了20%,后面還多出一個小括號。又或許,會帶來新的游客。那些剛才在外頭的玩家就連身上也粘滿了紅色油彩,看上去駭人極了,此時他們正一個個呆若木雞地站在義莊門口,一副手腳都不知該往何處擺放的無措模樣。
作者感言
但由于他才剛死,魂魄尚未完全離體,肉身和靈魂不能分離,因此他的肉身竟也跟著黑白無常一道去了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