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情況似乎也越來越糟糕了。今天的手和那晚不同,正老老實實長在鬼女的手腕上,也沒有獨屬于自己的好感度提示條,看上去與任何一只普普通通的手沒什么兩樣。在村長來到義莊以前,秦非已經(jīng)將他那串鈴鐺拆解成了單獨一個個,分給了玩家們。
這次直播前,他也難得一見地狠心揮霍了一次,換來了一條副本線索。
下午天還沒黑時他去找導游套近乎,當時導游接連后退了好幾大步,起初秦非還以為導游是社恐過度抗拒和人接觸,但他在退至另外三名玩家身旁后便不再動了。
秦非總覺得,等到自己一行人返回義莊時,那幾人估計還留在那里。但12號為什么是問號?
幾人魚貫而入,秦非跟在林業(yè)身后,最后一個邁步跨入門內(nèi)。
可惜他的五官底子在那里,這模樣實在算不上好看,秦非身上那種溫潤恬淡的氣質(zhì)他是半點也沒模仿出來,看著反倒有幾分猥瑣。眼見目的達不成,村長再也懶得說一句話,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里是休息區(qū)。”
但同樣的,也讓他們失去了了解對方陣營信息的渠道。要不怎么說鬼火傻呢,秦非提起這些疑問,他竟然絲毫沒打算隱瞞,回答得比小學生上課搶答老師問題還要快。
為了盡可能地扮演一個懂事貼心的好兒子,秦非在吃完飯后主動攬下了洗碗的活。今天晚上,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在一開始,秦非同樣也遭受了副本的蒙蔽。那是個穿著一身高領(lǐng)白袍的男人,身量細長,他一只手提著一個藥箱,另一只手拿著一根長長的木棍, 臉上佩戴著形如鳥嘴般的面罩, 一步一步向秦非所在的方向走來。
所以秦非問出了那個問題。取下眼球后的玩家們神色微怔,眼前驟變的場景令人回不過神來。
“如果不記得了的話,也沒關(guān)系,我是不會忘記你的。”秦非抿唇輕笑:“哨子不在這個沙坑里。”或許是秦非的招呼打得太過突然。
鬼火那常年生銹的腦袋瓜,在這一刻突然靈光了一下:一念之差,徐陽舒開始在社會上招搖撞騙。
有觀眾當場密恐發(fā)作,瘋狂抓撓起自己那其實并不存在的胳膊,它一面抓一面聽見,在距離自己不遠處,另一個靈體發(fā)出了一聲干嘔。村長呆了一小會兒,遲疑著開口:“你們這是……?”
鬼火撇了撇嘴:“誰能猜出那個奇葩是怎么想的。”秦非又開始咳嗽。
鬼女姐姐掐了秦非的脖子,手手當然是會生氣的。對啊!說著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摸著后腦勺道:“我們才剛通關(guān)第一個副本,身上也沒什么有價值的東西可以表達謝意,秦哥以后要是有什么事用得著我們兩個,隨時喊我們都可以!”
“靠,神他媽更適合。”
那是一道渾厚低沉的聲音,像是一個飽經(jīng)風霜的老者在講故事,十分輕易便吸引了車上乘客全部的注意力。
秦非抿了抿唇,貓下腰,伸手在座位底下摸索。
他張開嘴,小心翼翼地將秦非往口中送去。秦非沒有氣惱:“司機先生?”
真的是好直白的腦回路,一點都不帶轉(zhuǎn)彎的。
剛才在物業(yè)大廳門口時,紅方的陣營任務(wù)已經(jīng)被那個叫崔冉的女玩家和平頭男新人公開了出來。
棺材作為副本中唯一的安全屋,假如本身就是一個騙局,那玩家們的處境未免也太過于被動了。
刀疤聞言面色一僵,他沒有想到,自己被大工會遞上橄欖枝后,還沒得到絲毫好處,就先被遞出去做了磨刀石。
他拋給秦非一個小心翼翼的眼神,頭頂?shù)暮酶卸纫搽S即上升到了12。刀疤和程松去了院子另一角,壓低聲音不知商討著什么,余下眾人則聚在了一起。
他展露著一臉誠懇的神色,讓人著實挑不出任何刺來:“這不是一個對立陣營就必須死的副本,大家公平公開、和諧友好地競爭,無論是輸是贏都一起活到副本結(jié)束,這就是我所希望的。”幾個原本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新手玩家,見到如今這副局面,也不知還該不該繼續(xù)再跟下去了,腳步踟躕的站在那里。
秦非坐在滿桌垃圾前,強忍著臭氣,有一搭沒一搭地將石頭眼珠子在指縫間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這個白天令他驚恐不已的棺材,如今竟成為他唯一的保護傘。這也恰恰印證了黛拉修女剛才對秦非說的話:
但起碼!這絕非是某種預測或聯(lián)想,而是秦非切切實實可以確定的,就像他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那人究竟長成什么模樣。繼守陰村那個被他弄壞紙錢串, 好感度變成負10000%的村民大爺之后,他好像又遇到了奇怪的人呢。
“主播肯定能通關(guān),那個修女剛才屁顛屁顛地幫他去修告解廳了,他現(xiàn)在只要拿著這本冊子出去,直接就是21分啊。”
全是些沒有任何指向性的廢話。
作者感言
彌羊直播間的視野似乎被定格成了他本人的視野角度,光幕上白花花一片,只能看出那大概是某個雕塑的后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