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片巴掌大的亂葬崗上, 假如按照一塊墓碑一個主人的數量計算,此時此刻起碼齊聚了二百余個面目猙獰的尸鬼。都是些什么鬼東西啊!!!就在秦非望著對面那人時,祂也正望著秦非。
事實上, 用“床”來形容這東西可能有些言過其實, 它本質上只不過是一塊薄薄的板子而已,底下墊著幾摞磚, 勉強算是床腿。
秦非心里頓時冒出一句巨大的臥槽。林業一噎,趕忙搖頭:“倒也沒那么糟。”鬼嬰點了點頭,那張小臉在秦非的掌心蹭了蹭,有點像是一只丑兮兮的小動物。
有人躺在走廊一旁的囚室內,有人身處教堂中,而更多的人,則分散在迷宮游廊的各處。
不忍不行。任務很簡單,只要順著神父的要求來,就可以將任務順利完成。
挖眼……是他們想的那個挖眼嗎?好怪。秦非微笑:“不怕。”
大大的落地窗前綴著兩幕米白色的窗簾,墻面潔凈得幾乎能反光,木質地板也纖塵不染。
導游身影消失的一瞬間,大巴車上頓時亂作一團。他意識到,自己現在大約正身處于蘭姆的記憶之中。不發一言,對周圍的動靜也漠不關心。
“不會的。”鬼女興致缺缺,“除了‘祂’以外,這里還有另一股力量存在。”晚上徐陽舒不敢出去。他是第二天天剛亮的時候,玩家們還沒有回義莊的那段時間去的徐家祖宅。果然,談永氣沖沖地一個人越走越遠,不過幾個呼吸的間隔時間后,卻又從眾人的視野另一頭繞了回來。
……想去接近修女以達到獲取線索目的的玩家,不止秦非一個。一支隊伍中的人并不是越多越好的。
秦非安靜地倚在墻角, 聽著兩人遠去的腳步聲。
但現在,這些血跡都不見了。看清盒子里物品的一剎那,秦非驀地皺起眉頭,將盒蓋唰地一聲飛快扣上。秦非心中一動。
“你居然沒死?” 秦非十分貼心的替老村長補全了他未說出口的那半截話,“你怎么還活著?”他們期待著他將副本,引領著副本走向新的前路,解析出觀眾們從未能得見的故事。雖然同處于教堂地下,但作為教堂內工作人員的辦公區和生活場地,這里的環境要比外面的地牢好了不知幾百倍。
他將手握拳,抵在唇邊輕輕咳了一聲:“時間不早了,孩子該休息了。”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塵封的大門。青年手指用力,伴隨著“咔嗒”一聲輕響,大鎖應聲而開。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張怎樣可怖的臉!他選擇了一條向西的主路,走出沒多遠便在路邊看到了社區內的指路導引牌。雖然不清楚12號是如何做到的,但他已經成功籠絡了NPC的心。
蕭霄愕然:“好哇,你什么時候回的祖宅?!”他到底做了什么,才能在NPC和玩家對立形式如此嚴峻的副本中,將NPC直接收入麾下呢?“你必須等到凌晨以后再動身,通往迷宮的道路只在那個時候出現。”
只有蕭霄一個人醒著。“已經快4點了,在晚上7:30的晚餐之前,你只需要好好待在自己的臥室里,沒有意外不要出來,把門反鎖好,這就足夠了。”他會替他將自己心儀的獵物帶來。
不多不少,正好八件。由于過度緊張,有人甚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有他們四個站著,其他玩家都橫七豎八地躺在走廊地板上。
苔蘚,會是祂在這座迷宮中的監視器嗎?即便如此,很大一部分程松的老粉還是沒有放棄他,即使直播高光大多數都匯聚在了秦非那群玩家身上,他們依舊時刻關注著程松的動態。在凌娜最后沖過去時,她曾經想攀住一旁的立柱,借以穩住自己的重心。
在混雜著腳步、雷鳴般轟響的電鋸聲、建筑粉碎石塊落地的噪音中,飄來一陣詭異的歌謠。他的左腦和右腦各幻化成一個小人瘋狂打架。他來到村長身前,神色謙遜地遞上手中的冊子:“村長你好,這是導游讓我們送來的。”
“讓我來猜一猜,這是為什么呢?”秦非抬手,撣了撣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那動作將神父嚇得一抽,生怕他下一秒就呼起板磚,招呼上自己的臉。在污染源的影響下,死去的村民們既沒有腐爛也沒有尸化,反倒仍舊以為自己還活著。
說話間,旁邊的觀眾散開了一些。夜色將他平日清潤溫和的神色掩去,露出更原初的輪廓來,顯得比白天冷峻風了不少:“有什么必要呢?”
“啪嗒!”秦非挺好奇那人的身份,可惜現在沒時間細聊。秦非道:“當然是我。”
“別裝了。”青年斜倚在掀開的棺木前,眼神中似笑非笑,他一手撐在棺壁上,將棺木內那人的神色盡覽。
秦非聞言不由挑眉,看樣子,這鬼嬰還大有來頭。會被系統冠以“游蕩的孤魂野鬼”這種絲毫不入流的名字的,想來也不可能會是什么厲害角色。
可當她抬起頭的那一剎那,卻當即愣住了。“別難過嘛。”秦非倒是接受度良好, 畢竟變白癡的又不是他自己。
從剛才開始,秦非就一直聽見門的另一側傳來一些窸窸窣窣的響動。這樣的內部結構,大家昨天在村民npc家中已經見識過一次了, 進屋時十分謹慎地低下頭來。這個里面有人。
一定很拉風吧,快說出來讓他學習一下。靈體喃喃自語。秦非驀地瞇起眼睛。
老板娘面無表情地在板子上記下,轉身離開,林業低著頭,越過三途和鬼火之間的縫隙,偷偷摸摸打量著外面。
所有觀眾的腦海中都冒出了一個相同的念頭。“我一想到他們還呼吸著回廊中自由的空氣,就覺得我辜負了主對我的信任!”
作者感言
“80%都騙不到他??他的精神免疫究竟是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