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秦非這問題乍一聽提出得十分突兀,可就在修女回答的瞬間,教堂內仍有四五個玩家齊刷刷神色一緊。三途與鬼火對視一眼,神色皆十分凝重。畢竟大家同屬于新人,出于好心,雙馬尾最終還是沒忍住,出言提醒道:“我覺得你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這狗副本、天殺的系統。他退后,再退后,直至退無可退。
金屬與金屬相互碰撞,發出令人后槽牙隱隱作痛的劇烈聲響。她向著鬼火所在的方向走來:“你怎么還沒進告解廳,是出了什么問題嗎?”——當然,其實也不用6號逼迫,3號本來就是想去的。
不過,這樣的困境是沒法攔住秦非的。
柜子外面,鬼火異乎尋常地尷尬。
甚至就連那個關在房間里的4號戀尸癖,都是被6號弄死的。要怎么辦才好呢……蘭姆呼吸越來越急促。灰色的大眼睛中蓄著淚水。“我并沒有那種懸而未決的感覺。”
秦非但笑不語。玩家們似乎想到了什么,齊齊打了個寒戰。秦非卻還是搖頭:“不急。”
后頸處傳來怪異的觸感,細密的癢意順著脊髓傳遞到大腦,每一寸皮膚都在瘋狂拉響警報,爭先恐后地宣告著同一事實:有一只冰涼的手,正沿著秦非的后背緩慢地向上攀升。“所以,即使我想干掉污染源,殺了24號也是沒用的。”
黛拉修女嗤笑了一下:“那你是異性戀?”“不管怎么樣,先搜一下大家的房間吧。”三途的視線冷漠,發聲道。
神父十分無語,收回十字架,并在心里默默對信徒說了一句“呸”。嚴格來說, 那都已經不太能用“人”來形容了。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秦非全程沒在大廳里露過面,那正被十數雙眼睛盯著的大門和柜臺,他也完全沒有靠近。那個神父雖然惡毒了些、無恥了些,雖然空他有一張漂亮的臉蛋但卻狡猾得像狐貍。她的肢體略顯僵硬,動作起來非常困難。
好在情況還沒有那么糟糕。蕭霄想起秦非對他們的叮囑,不由得焦急起來。
程松默不作聲地立在不遠處,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接下來只聽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隨即是噗的一聲悶響。比起前天祠堂里的那扇, 眼前這扇門的顏色更深,正面看去分明只是一扇再普通不過的木門,可背后卻宛若用鮮血涂就, 經過經年累月的無人問津后,化作一團令人作嘔的黑紅色。
玩家們只能這樣勸自己。
棺材作為副本中唯一的安全屋,假如本身就是一個騙局,那玩家們的處境未免也太過于被動了。
果不其然,修女的眉頭皺了起來。
先前從側門走過來這么長一段路,他可是半點聲音也沒聽到過。
青年安靜地獨自前行。干枯如柴的手指來到眼眶邊,下一秒,手指的主人猛然用力,竟然就那樣一點點、生生將指尖嵌了進去。若是0號囚徒對2號出了手……
2號和0號囚徒追著秦非不放的確是事實, 可其中的原因卻和副本劇情一點關系也沒有。救命啊!誰能來救救他?不過這些都不關秦非的事,只要修女相信他,他的目的就達成了。
——當然,并不是因為秦非的分析,或新鮮的劇情。但假如能保持清白,反而有可能一直茍到最后。蕭霄一愣。
那……
“我們不能……”5號吞咽了一下,半晌才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我們不能內訌,那樣太危險了。”如果他在半途死了,或許,其他所有的人都要被他拖累。
不對!不對!不該是這樣的。秦非心里默默一咯噔,不詳的預感上涌。他甚至時不時抬眼瞟向別人的餐盤, 身體一動一動, 像是控制不住地想要沖向別人嘴邊一般。
鬼女抬起手,緩緩撫上秦非的側臉,尖銳的長指甲一寸一寸劃過皮膚。
眼尖的蕭霄一眼便看見了那邊有什么:“那里放了一把鏟子!”
它似乎也并不怕那些副本中的boss們,他們都不會主動來傷害它。他在人群中搜索著目標,那雙海藍色的深邃眼睛形狀非常漂亮,可落在人身上時卻像是午夜打著強光的探照燈一般,令人十分不適。
一步,又一步。這扇半年漆黑的木門,另外半面,竟是血紅色的。而且,那規則一定很復雜。
秦非微笑著,大言不慚地開口:“ 哦,今天上午遇到教堂的神父,我們聊了聊。”
或許是秦非的招呼打得太過突然。
而之后給6號幫忙,則是因為他異想天開,覺得他們反正也要失敗,他還不如干脆反水投靠6號。
作者感言
亞莉安兇惡地喊叫著,將手上厚厚的資料往桌上一摔,翻著白眼看向柜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