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些巨眼的確算不上什么。”秦非觀察半晌,得出了結論,“僅僅只是系統逼迫玩家們加速直播任務進程的一種手段罷了。”這么亂來的理由,溺愛孩子的爸爸媽媽竟然也同意了。
直到一切再無轉寰余地,藥效失去作用,真實的副人格展露于人前,玩家也因此被抹去。秦非在副本中因疲憊與傷痛而緊繃的精神逐漸松弛下來,骨縫中流淌著柔柔的暖意,整個人像是被浸泡在溫水里。
問任平,任平也不說。
秦非嘖了聲,悄無聲息地壓下自己腦海中剛冒頭的“能這樣聽聲辨位,感覺好像狗子”的冒犯念頭。他與其他玩家不同,下午在祠堂里他被黃袍鬼暗算了一波,本來今晚就是要去亂葬崗的,一個人去或是一群人去,倒也沒什么區別?
他根本沒有打開彈幕列表,就算打開了,這些涉及到其他玩家的聊天內容,他也通通都看不見。雖然一直沒有離開臥室,但在這兩個多小時中,通過房間的貓眼,秦非已經觀察到有好幾撥人朝6號的房間過去了。
這該死的副本,就像是特意不想讓他好過似的。用鋼管想必是應付不過去了。“那些傷雖然看著可怕,但近距離觀察,的確能看到藥物和縫合處理的痕跡。”
可他并沒有摔倒,每一次都能以驚人的角度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然后繼續搖晃。
然而——整個空間不斷地收縮,又膨脹,就像是一顆活動著的心臟,正向外泵著血。
秦非挑眉,這么桀驁不馴?14號是個白胖白胖的女人,30多歲的模樣,耳朵上戴著兩個水滴形的翡翠綠墜子,看上去非富即貴。
那些一直站在銀幕前的老觀眾們則全然是另一種反應,帶著滿臉的神秘莫測,用一種十分欠揍的口吻說道:“你們等著看吧,肯定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他不知道這種舉措會不會被系統判定為游戲異常。傀儡頓時閉上了嘴。
目光中也隨之多了幾分鄭重:“那你還算是有點本事。”一旦玩起來,就算尸體真的出現了,只要他們幾個玩家視而不見,“和平友好”地將尸體視做他們其中原本就有的一份子,就可以一直將游戲持續下去。
要不是顧及著隊友的自尊心,真想一腳把他踢開。說話間,他已拉著蕭霄鉆進了門里。
不知走了多久,秦非肩上的鬼嬰突然“啊啊”地叫了起來,短短的手臂胡亂揮舞著指向前方。門鎖著,秦非用黛拉修女給他的那串鑰匙試了試,很快便成功將門打開。好有行動力,不愧是大佬。
出于某種考量,秦非在敘述的過程中隱去了一部分事實。
血肉模糊的鬼嬰攀附在秦非身上, 濡濕的皮膚緩緩擦過秦非手臂。畢竟,秦非已經創造過太多在他認知范圍內完全難以發生的奇跡。
耳畔被自己劇烈的心跳所牢牢占據,那不間斷的咚咚聲,就像一個人邁著有節奏的腳步,由遠及近向這邊走來。
老人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有老玩家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一些不太貴重的備用衣物之類,放在床上當做標記。也有人將被子鋪開,或是把帽子放在上面。
蝴蝶的涵養還不錯,即使怒意已經溢于言表,依舊沒有大吵大鬧,不知他和傀儡們說了什么,那群人一股腦地沖向了門外。
假如半小時后還沒有人過來,她再另外想辦法……
就在他碰到面前那人的一剎那,出乎意料的事發生了。所有人十分自然地認為,旅行團這一批便已是全部的玩家了。
右邊僵尸活了一百多年就沒受過這種委屈!再凝實。
這個村子已經50年沒有更新過人員信息了。
怎么看都像是同一個人才對。簡直就像瞌睡來了有人給他遞枕頭。聽到這里, 三途和鬼火都不動聲色地給了秦非一個好奇的眼神。
“啊!!!!”清晰而尖銳的痛意順著脊髓蔓延至全身,秦非覺得自己恐怕要被摔散架了。在村長辦公室里磨蹭這么久,方才還泛著魚肚白的天空早已變成了深沉的紫藍色,不能二人同行的規則失去約束效力,在晚上,只要不一人獨自行動即可。
但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
屋內,正對著房門的位置,一個黑發如瀑的少女正坐在那里。她要出門?但那幾個人偏偏像是著了魔似的想出去,這并不符合人在這樣場景下正常的行為邏輯。
秦非盯著鏡子無聲地看了一會兒,沒有什么發現,于是將簾子放下。
“蘭姆現在已經不在教堂里了。”
秦非:“……”
三途試探著看向秦非。肯定是那個家伙搞的鬼。
作者感言
是足以與規則系統比肩的,在規則世界中真正頂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