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男孩已全然不復(fù)剛才在告解廳中時那副內(nèi)斂害羞的模樣。突然之間,蕭霄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匆忙將手中的圣經(jīng)翻開,食指在紙面上滑動,最后停在了一行字上。
蕭霄實在想不通, 事情是怎么走到如今這個地步的。真是離奇!還是省點力氣吧,別在敵對公會的同伙面前丟臉了!
明明小桑剛才也摸過這顆皮球的。“徐氏風(fēng)水行”就此開張,徐陽舒靠著自己在儲藏室中閑看來的那些見聞成功混了幾年。
有一日,一戶人家找上門來尋求他的幫助,說是自家兒子前幾日過世,尸體擺在停尸房中卻不翼而飛。因此最終他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抓住。
對于此時的秦非來說,多一下少一下,已然失去了意義。“我實在沒有想到,身邊竟然隱藏著像您這樣偉大的傳教士。”黛拉修女盛贊道,“秦老先生!”
秦非不知道自己在懲戒室里昏睡了多久,但想來,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過了凌晨,算是第二天了。
“媽媽愛你,媽媽陪著你……”即使王明明不在家的時候,他們也在不停地思念兒子,一思念還把好感度思念得更高。如此一來,秦非終于明白昨夜在亂葬崗時,鬼嬰為何獨獨對他表現(xiàn)出了異乎尋常的親近姿態(tài)。
司機整個上半身被他推得歪斜到了墻上,雙手卻仍舊牢牢把控著方向盤,就像是被膠水粘在上面了似的。“閉嘴!”
徐陽舒湊上去,輕輕咬了一口。
這個封印鬼嬰的封條原來這么厲害?打斷他的不再是程松,而是不遠(yuǎn)處廂房驟然洞開的大門。
雖然棺蓋已經(jīng)被他掀開了,可細(xì)細(xì)聞時,依舊不難嗅聞到一股淺淡的血腥氣。
只不過他們都沒有秦非這樣好的運氣,一進(jìn)門就直接掉落在了最核心的區(qū)域。秦非站在走廊一側(cè),看著面色鐵青的1號玩家,心情十分愉悅地勾起了嘴角。他果然是傻了,一心只想著正常世界中那些教徒是如何懺悔的,卻忘了這是在副本里。
不是找不到鑰匙嗎?秦非有些不敢用太大力,怕把自己手上這把碩果僅存的小水果刀給崩斷了。秦非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伸手,從懷中拽出來一枚吊墜。
今天晚上,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下午兩點前大家在活動區(qū)探討那條被污染的規(guī)則時,13號就站在水吧后面。
這個什么呢?
“唔……我的衣服臟了,但這都不是我的血”“你的美甲真的好看,那天晚上在棺材里,我都沒看清楚。”看他分析副本的樣子還挺聰明的,做的事怎么這么讓人琢磨不透呢?
本來他在表里世界翻轉(zhuǎn)之后, 被傳送到的地點是游廊的邊緣。
漆黑的楠木棺材里,彪形大漢痛苦地捂著頭坐了起來。可撒旦已經(jīng)一句話也不愿意再說了。
義莊大門敞開著,那些不敢和他們一起出來的玩家現(xiàn)在也同樣不敢踏出門外一步。
聽起來就像是給人家拎包的小弟。秦非是個誠實的孩子,誠實的孩子從不撒謊:“我看到一個老大爺。”有觀眾當(dāng)場密恐發(fā)作,瘋狂抓撓起自己那其實并不存在的胳膊,它一面抓一面聽見,在距離自己不遠(yuǎn)處,另一個靈體發(fā)出了一聲干嘔。
它幾乎要按捺不住自己上翹的嘴角!
祠堂變了樣后就變得特別冷,簡直像是冬天,秦非呼出口的熱氣在空氣中凝結(jié)成了白霧,纖長的睫毛被水汽浸透后沉沉墜下,在臉上投落扇面般的陰影。預(yù)示著死亡的黑與紅交錯在眼前閃過。截至目前,他已經(jīng)成功接觸到了黛拉修女、蘭姆、神父、14號艾拉等數(shù)個以前從沒有玩家深入了解過的NPC。
告解廳外依舊安靜。他舉起手放在眼前,伸出拇指與食指輕輕捻了捻。
可是,系統(tǒng)好感度不會作假,導(dǎo)游應(yīng)該不至于惡劣到玩弄“好朋友”的感情。
亞莉安不是黃牛或獵頭那樣獲得了系統(tǒng)職業(yè)稱號的玩家,而是徹頭徹尾的npc,不需要換積分下副本。
從指南中給出的描述來看,這些棺材雖然看起來恐怖,實際上卻是一個類似安全屋的存在,那句“充足的休息可以保持大腦清晰”,或許是在提示棺材可以一定程度上恢復(fù)玩家san值。“那主播剛才……”
黃牛……還有什么正不正規(guī)的……天賦技能的被動效果在不知不覺間發(fā)揮著作用, 即使秦非目前為止還什么也沒有做, 可在徐陽舒的眼中, 這個略顯單薄的青年卻已然顯得比其他人都更加溫柔可靠了不少。
“吱——”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形容可怖的鬼怪越靠越近,那些尸體面色清白,雙眼圓睜,漆黑的瞳孔只有米粒大小,眼白渾濁,血絲遍布,長長的獠牙從口腔兩側(cè)伸出。
秦非回過頭看了一眼依舊趴在他肩膀上啃腳的小玩意,心里實在很難將它和“大鬼”、“厲鬼”之類的代名詞聯(lián)系起來。難道以為他沒有聽出來嗎?隔著一道柵欄,0號囚徒懶洋洋地倚靠在囚室臟兮兮的墻邊。
作者感言
他再一次站在了那條十分熟悉的走廊里,燈光明亮,墻壁雪白,木質(zhì)地板光潔不染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