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嗓音溫和清潤,唇角余著淡淡的笑容,看起來態度半點也不強硬,卻帶著一種莫名的滲透力,總能讓人在不知不覺間順著他的方向前行。還有三人則神色謹慎,靜靜盤踞在大巴的三處角落。
他取下脖子上懸掛的那枚十字架,捏在手中,將手緩緩伸出了布簾之外。13:00 休息區自由活動
這可是強大到連觀眾都被蒙騙過去的污染,身處副本當中的玩家居然能保持清醒。
“老公掙錢老婆花,今晚也想快回家!”
他的肚腹正中位置長著一張獠牙遍布的巨口,整個身體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前涌動著,將路過身前的每一樣物體,無論是人、鼠、蟲、還是桌椅板凳和破銅爛鐵……全部吞吃入腹。3號不明白。
他就像是觸電一樣,將手縮回了黑暗里。這一幕令其他人一頭霧水。嗯?
他瞟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肩膀。輕而細的足尖落地聲始終未停。
三途忿忿地扭頭,卻見鬼火抱頭蹲在一邊,整個人看上去都快要和地板融為一體了。——一旦屠殺開始,他們必將首先成為案板上的魚肉。他身上那股不知來由的“祂”的氣息,對于副本中任何一個NPC而言,都有著濃重的吸引力。
各個級別的直播大廳中熱鬧非凡,歡呼的,喝倒彩的,抱怨自己正在看的視角無聊的,說什么的都有。蕭霄又有了那種死到臨頭時全身血管發僵的緊迫感。
伴隨著一聲輕響,門把輕輕向下壓了壓。她小小的眼珠在眼眶里轉了轉。大家有氣無力地做了個餐前禱告,用手指在空氣中比劃出一個歪歪扭扭的十字架,悶頭解決起桌上的食物。
木柜外,鬼火雙眼一閉,豁出去般,開口道:最重要的一點。
蕭霄臉色驟然唰白。冰涼的,濡濕的,像是帶著尖銳的刺。
所有人都玩了命的往前跑,蕭霄一馬當先的沖在逃亡隊伍最前端,不知是不是他過于高超的逃命技巧惹得僵尸們不高興了,三只僵尸緊隨其后。那他一定不會跟著19號他們一起,跑去招惹什么6號!至于剩下的DEF級直播?
他和6號之前完全沒接觸過,會暴露自己的行蹤,是因為他真的驚慌失措到失去了理智。眾人不再猶豫,沉默著邁步踏入紅門。暗火有玩家曾經和彌羊下了同一個A級副本,親眼看見在副本進行到終末階段時,彌羊將自己變成了副本中boss的模樣,用boss自己的技能和boss對打,險些把對面的boss氣吐血。
他媽的,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僵尸!!!”
徐陽舒頭頂的進度條瞬間往前竄了一小截。蕭霄其實怕得要死,但想到自己一身道袍,再怎么樣也這里和“僵尸”專業貼合度最高的人選,還是從秦非手中接過蠟燭,掐著自己的人中強行走在了最前面。祭臺上并沒有擺神龕或是掛畫, 空空如也的桌案上只有幾抹香灰。
那就換一種方法。這個副本里的NPC好歹都是人不是鬼。
無人可以逃離。6號自然窮追不舍。
他話音落下,十數道目光瞬間齊齊落到他的身上。
刀疤聞言面色一僵,他沒有想到,自己被大工會遞上橄欖枝后,還沒得到絲毫好處,就先被遞出去做了磨刀石。
秦非低垂著頭,邁步跨入屋內。蕭霄手中捏著法訣,十分勉強地將它制住,可右邊僵尸的氣性顯然要比左邊僵尸大上不少,始終不肯屈服,左右沖撞著。
好了,他最后的疑惑也被消解了。
他們完全可以利用游走的囚徒們,來對付其他那些心懷不軌的玩家。談永還記得他試圖同程松攀談時,對方表面冷峻的表情底下,那淡漠而又充滿不屑的神情。撒旦道。
秦非在心中給板磚道了個歉。兩人說出這段話時駕輕就熟的姿態,仿佛相似的場景已經在這個家中發生過無數次。并沒有其他多余的聲音。
不遠處,一道模糊的輪廓已然出現在濃霧里。是蕭霄。
霧氣遮擋視線,隱隱綽綽間,秦非意識到自己正站在徐家祖宅的院門前,背后是寂靜的村道,身前則是一棟對他而言已經不算陌生的小樓。天要亡我。向來溫順的孩子這一次卻沒有聽話。
那火燒屁股的模樣,看得才剛逃回囚室里的16號玩家一頭霧水。短發姑娘的語氣中逐漸帶了點恐懼。
“今晚九點,守陰村村祭將正式開始,期間,熱情淳樸的村民將為大家帶來原汁原味的湘西趕尸表演。”而祂想解釋的好像還不止這一點。所以……
面前站著的是個穿黑色襯衫的青年,身量高挑,瘦削單薄。其他人沒有這么失控,可也同樣都面色慘敗,宛如失去神魂般癱坐在椅子上。身后的刀疤反應也很快,幾乎連片刻的遲疑都沒有,迅速追了上去。
“主將在每時每刻為圣嬰們的言行舉止打分,率先攢夠二十四分的候選者,將會獲得受洗的資格,成為新一任的圣子。”無論是玩家、boss、還是觀眾, 都愣了一下。
作者感言
繼而被污染影響,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