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木有偵查能力，會思考，能移動。秦非走過去，抬起腳尖輕輕踢了踢彌羊的腰：“喂。”

“蛇”？在他第三次出聲催促之前，駐守在樓下負責盯梢的傀儡驚呼起來。“腳什么雞？”彌羊皺起臉。

“那邊離游輪的發動機組很近。”彌羊明白過來。雖然剛才玩家們的反應速度已然快到了極致，可七個人，要想爬上通風井，依舊是一件需要花費時間的事。“可能隨NPC特性產生隨機畸變”。

彌羊臭著一張臉站在秦非身邊, 黑鉆耳釘在雪光反射下熠熠生輝。雖然陶征明白, 秦非能在這間屋子里來去自如，必定是依托于他抽中的身份卡。垃圾站內的五人全都目露期待，卻并沒有人表露出嫉妒，或是想要爭搶的情緒。

倒是地上那玩家忍不住問了一嘴：“你上哪兒去？”瓦倫老頭只想速戰速決，見有人出來橫插一杠，頓時勃然大怒：

死馬當活馬醫吧。他們還在吭哧吭哧和鬼怪你追我趕的時候，小秦已經單槍匹馬殺到不知哪個神秘角落，一刀把污染源結果掉了。聞人黎明體會到了和彌羊一模一樣的崩潰。

……

玩家們從雪山小屋中找到正確的地圖，得到新的任務后沿地圖指引出發。系統既然想將污染源困死在封印之海，那就肯定不會看著祂逃離而不作為。矮墩墩的小姑娘邁著兩條短腿，走路速度卻飛快，半點不比旁邊的成年男子緩慢，一高一矮兩道身影不過眨眼便消失在了旁邊的轉角背后。

想起之前的事，彌羊只覺得渾身的每一處傷口都在痛——本來也確實是在痛！蝴蝶的確正在向12號樓走來。午夜來臨的那一刻，社區內的空氣似乎都瞬間冷下去幾分。

社區里早已亮起的路燈忽閃幾下，忽然熄滅了。直播大廳中，靈體觀眾們站在光幕前指指點點：啪！又是一下。

但余阿婆沒有。

這個外觀的身高實在有點可憐，秦非光是站著，連射擊臺都夠不到。秦非在直播過程中促使靈體進行商品交易的提成，以及在賭盤中被下注后贏來的分值，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商業街上人來人往, 有不少玩家，秦非不方便出面, 于是向三途鬼火使了個眼色。

烏蒙揮起長刀劈砍著飛蛾，無數飛蛾被擊落在地上，隨即又有更多，從四面八方飛過來。他逐字回憶規則的內容：“每間房屋內只能有一名活人居住。”

對于玩家們來說，這已經是極快的游戲速度了。她很清楚自己的膽量，一旦回頭，她恐怕連繼續逃跑的勇氣都沒有了。

到時事情恐怕不能善了。

彩球少的也不一定能力差。走廊末端，一道木質窄門靜靜佇立于黑暗中。那喊聲嘶聲力竭，幾聲喊完，卻突然像是被什么人從虛空中掐住脖子似的，驀地扼住了聲響。

可是，當前面的人抬起頭來時，這邊玩家卻全都怔住了。即使他已經做出了抉擇，決定放棄這單任務，放任秦非安然無恙地活到副本結束，可礁石中畢竟危機遍布。這是一顆看起來十分普通的樹，樹干比直，樹皮粗糙。

會長也不記得了。如果周莉的死亡原因和僵尸有關，那小秦也的確沒有說錯。

“我倒是覺得。”真正的傻子F級的時候就死了。

柔軟、冰冷、而濡濕。這是尸臭。

孔思明雙眼發直癱坐在帳篷角落，像是對外界的光線與聲音全無感知。

“直到我們走過了那條路。”

他敲門時，老保安拉開窗戶，和他說了幾句話，然后才繼續回去睡覺。船艙里的氣氛起初還算輕松，到后來越來越緊繃。OK，完美。

現在，有關這部手機最重要的一點，是它變成了一個真正的道具。被標記的玩家又不樂意了，并得到了稀稀拉拉幾聲附和。

許多人附和著他的話。

林業已經有些回過味來：“確實。”秦非沒理他。

“來了……”她喃喃自語。彌羊既然是A級玩家，在副本中就處于食物鏈頂層，低階玩家眼中九死一生的危機場景，對高玩來說，或許只是鋪滿海洋球的游樂場罷了。

他有片刻失語。秦非無意在這方面為難他, 大方地表示今晚用過的這些他全部可以拿走。玩家當中有內鬼。

秦非不提起污染倒是還好。

坡很難爬。一道充滿愉悅的沙啞嗓音從角落傳來。“誒，你看這個玩家的視角，水下面好像有東西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