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領著秦非,登上了那個通往漆黑的未知地帶的樓梯。
尸化原因很容易猜,尸斑是從他進食以后才開始產生的,帳篷內的高溫使尸斑加速爆發。
生者陣營的玩家只會想著,盡快解決掉隱藏的危險。不過眼下的情形已經不容許彌羊想七想八,他目光沉沉地望向身下的巨大坑洞。滾燙的熱意陣陣來襲,在他邁步走向某個方向時加劇,又在他轉身時迅速減弱。
呂心愣愣地坐在床上看向她。聞人黎明給大家排了個班,兩人一組,每隔一小時輪值守夜,順帶看著點谷梁,給他灌補血劑,免得他直接在昏迷中徹底歸天。雪山副本中大家從頭到尾都在合作通關,杰克沒能找到單獨對秦非下手的機會。
假如碰上一個小心眼的高級玩家,或許秦非一走出任務場景,就會被對方一刀宰了。就連畫著旅舍logo的位置都有一個顏色相近的小圖標。不遠處的房間里,NPC依舊坐在棋桌前。
這里似乎是某棟大樓的內部, 空闊的空間內,除了玩家們以外再無其他人影存在。彌羊也無所謂:“隨便你們。”
可是秦非還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
對比兩組照片,可以看出,縱火案發生的地點就在走廊上的第一個房間。
還好有小秦在,丁立想。威脅,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手腳都變形了,變得極長,關節反折著,看起來不像人的肢體,反而像是昆蟲的腿。
被NPC追殺了這么久,大爺也累得不行了,順著墻壁一屁股坐在地上,單手撐地,以一種和他的人設十分不符的、充滿少年意氣的姿勢說道。青年撣了撣身上并不存在的草屑,十分鎮靜地叮囑道。
吵鬧并沒有因為薛驚奇的自告奮勇而休止,反而愈演愈烈。半小時前,黎明小隊全員輪番上陣,試圖與孔思明搭訕失敗。
該不會,藏在那堆廚余垃圾里吧?還真是狼人殺?谷梁沒太聽明白:“啥?”
沒再繼續浪費時間,秦非開始行動起來。正對著通關大門的位置,密密匝匝的灰蛾向左右兩邊分開,露出中間一條不足20公分寬的過道。
“游輪中的娛樂游戲將于明日一早正式開啟,各位今夜可以好好休息,餐點一會兒會送到大家的圈欄中。”游戲不是贏了嗎?玩家怎么還是死了?
眼前的世界一陣黑一陣紅,彌羊一口氣又灌了兩瓶高級補血劑,這才勉強可以看清秦非的臉。
烏蒙扭過頭,臉上寫滿茫然,抬手指向前方:“隊長,你看。”唐朋站在休息室門口,神色緊張地四下張望著。綠房間,他還真的一個都沒看見過。
其實谷梁真的沒想做什么,他看秦非,只是因為他的眼睛不知該往哪兒放。作為一名NPC,和副本中其他NPC一樣,秦非也能夠看到他頭頂空氣中懸浮的說明提示。
一秒鐘。
越來越強烈的機械鳴音從身下傳來。
什么黑霧,什么海底,像是一場剎那間恍惚而至的迷夢。
秦非被他說得咯噔了一下,很想讓他不要烏鴉嘴。他伸手指向眾人身后。幾人三言兩語說完在絞肉機房的見聞,彌羊越說越惡心,突然有了個很糟糕的想法。
但當他按下404號房的門鈴后,NPC就給蝴蝶開了門。彌羊的腦海中一幕幕劃過秦非在副本中的所作所為,越想越覺得,身旁這人簡直是個如同bug般的存在。高階靈體面色沉痛地瞪著光幕,好像把光幕瞪穿就能將里面的玩家解救到安全地帶一般。
污染源垂眸:“剛才的。”玩家協議的確擁有副本的制約之力,可想要規避規則弄死一個人,實在太簡單了。
“副本的設定也太雞賊了,玩家一到飯點就餓。”蕭霄心痛自己花出去的一顆彩球,憤憤地咬了口漢堡。玩家們緊緊盯著各處,九點過,眾人的視線猛然一晃。
面對出現在門后那兩張看著有些驚悚的臉,彌羊清了清嗓子,說出了一個很扯的借口:“你們可不可以帶著我出去?”長腿跨出會議桌,伸手像提小雞仔一樣抓住了岑叁鴉的脖子,將他撈了起來:“走。”可憐的雕塑想跑,但它現在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提著油漆桶的大殺器越靠越近。
這是活殺呀?連麻藥都不帶打的!彌羊翻了個白眼,答應下來:“行行行。”
活動中心的綠色光圈未變,但在稍遠一些的地方,一個新的黃色光圈正在逐漸形成。但玩家們頭上的進度條說明寫的是“馴化值”。
噴涌的鮮血如同小型瀑布般狂流,淌得遍地都是,豬欄中另外五名玩家駭然退后。烏蒙的心情就像過山車一樣高低起伏。
零食、蠟燭、黑色的油漆和油漆刷、畫筆、502膠水……還是說,他被王明明家和隱藏任務沒關系這一沉痛消息給打擊到了,心態崩了?他們連炒肝店老板的影子都沒見到啊。
作者感言
然后全身脫力,緩緩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