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永頭腦發脹,耳邊此起彼伏的嘈雜聲逐漸匯聚成嗡嗡的轟鳴,他的大腦混沌一片,整個人像是被泡在一桶滾開的沸水中那般焦躁不安。
墻壁和地面都開始發生劇烈的震顫,壁柜里的醫療器械叮叮咚咚地落在地上。
鋪天蓋地的“老婆”與“主播加油”聲中,間或夾雜著一些不太合群的聲音,大概是無意間亂入的新觀眾,難得見到這種陣仗,被嚇了一跳:她的肢體略顯僵硬,動作起來非常困難。秦非將邀請函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從桌上拿起筆,十分絲滑地簽下了“小秦”兩個字。
秦非接過三途手中的筆, 筆尖落下,在紙上畫出長而筆直的橫線。至于秦非這場漁利具體要怎么收……蕭霄是一點也沒想出來。
右邊僵尸的頭身分離,在地面上茫然又干澀地眨了眨眼。
他就像是一臺人形打印機,將腦海中的畫面一分一毫地復寫。語畢, 他面對帶緊張地望向幾人。
為了避開那滿床血污,他不得不坐得很靠邊,清瘦的背部因此而挺得異常筆直,他的身材高挑,肩膀挺闊,將神父袍襯出優雅漂亮的輪廓。一個玩家只要上了賭桌,就肯定會有壓他生和壓他死的對立兩派。蕭霄搖了搖頭:“普通人當然不行,但工會獵頭是特殊的。”
有個傀儡詢問蝴蝶道:“蝴蝶大人,我們要不要也去參加他們的報餐?”蕭霄起身,準備回自己房間。說罷抬手指了指頭頂閃爍的系統倒計時。
……
虱子?
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孫守義神色復雜地看了秦非一眼。那些在賭局系統中成為熱門選手的玩家們,往往是積分排行榜上上竄速度最快的那一波人,但同樣,也是消失速度最快的那一波。
“可是,他們畢竟找到了徐陽舒啊。”有靈體提出了不同看法, “說不定他們幾個去徐宅,真的能找到一點以前的人找不到的好東西呢?”
向來溫順的孩子這一次卻沒有聽話。
薛驚奇能夠想到的,秦非一樣能想到。
“秦、嘔……秦大佬!!”所以,副本中其他的囚徒都這么菜嗎?真正得到過醫生關照的人,只有——
“我都能殺死污染源了,你怎么就那么確定,我玩不過蝴蝶呢?”
無需再看。他有什么問題嗎?神父急迫地開口。
秦非看見了他頭頂的npc信息條。
青年半瞇著眼,細細打量。眼睛?什么眼睛?細小的聲響從四面八方匯聚在一起,形成劇烈的震蕩,車廂側壁晃動著,令人不由得擔憂它在下一秒就會崩潰解體。
副本進行到如今,秦非已經可以猜出一部分人的隱藏身份。
秦非十分平靜地道:“我已經知道該怎么找污染源了。”剛才在教堂時所有人都聽見了,鐘聲敲響了13下。
“你在說什么呢?”
12號玩家隨時都可以再拿兩分——還是建立在他們扣分的基礎上。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雖然沒有任何的明示或暗示。
進門前的那一瞬間,他的身型卻忽然頓住了。說著他甚至長大嘴,想要去咬身旁束縛著他的看守。
從他目前的表現來看,他甚至想要把那隨時可以到手的分數全部轉送給鬼火。僵尸。哪怕是想在危機四伏的規則世界討好一位非人類生物,流程也和在人類社會抱大腿所差無多。
背后的觸感仍未停。
那六具尸體的名字,秦非倒是記得——祠堂里那六個牌位上有寫。這一點秦非一直很擅長。秦非笑瞇瞇地點點頭。
那張青灰色的鬼臉肌肉緊繃,即使表情一如既往的僵硬,依舊不難看出他十足的緊張來。
作者感言
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