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一聲,衣帛碎裂的清脆聲響回蕩在空氣中。
直播大廳中,觀眾們全都被秦非的這一舉動弄得笑噴了出來。這個女NPC的怒氣值怎么看都已經滿格了。
四肢都被鐵鎖和緊緊捆縛,秦非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像是一只被捆在木板上的可憐的羊羔,隨時等待著頭頂屠刀的降臨。因此刺頭男此言一出,會議室里的玩家們臉上雖沒表露出來,但有一半人心里已經警惕了起來。
他說的是那個早晨在物業門口,把紅方老底揭掉了的新人平頭男。秦非微微側過臉,一張腐爛得沒了人樣的嬰兒面孔出現在視野中,眼珠突出,皮膚青紫中還帶著星星點點的尸斑,丑陋的小臉和秦非的臉來了個親密接觸。再說,那些早餐做出來也不是老板自己吃的,甚至那個人也不一定是老板殺的。
他向那個高大的身影走了幾步。在經歷了兩天兩夜腦力與體力,雙重高強度的運轉過后,他在閉上眼的瞬間便昏睡了過去。總比去偷內褲要好得多得多。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太不小心了。”他小聲說道。而且,誰會不知道自己身體里流淌的鮮血是什么顏色,他又不是色盲。
一人一鬼就這樣,在這漫無邊際的黑暗世界里走動起來。他這樣說道:“那我現在收點利息,也不過分吧?”
剛才他會愿意在告解廳前向神父懺悔,純粹是因為,他覺得,這是副本中的一個環節。
蕭霄:“當然不是……我就是想問——”
“主播長得這么好看,死相一定也很美吧!”
他只有找人。隨著蘑菇頭女孩一聲令下,十幾個孩子笑鬧著四散跑開,場面溫馨而美好。
在這種對于兩人來說都生死攸關的緊張時刻,這份和緩顯得非常不恰到好處。在秦非殺死8號之前,他還能勉強這樣說服自己;或許掛墜中液體的增長速度,與玩家的精神免疫數值有關。比起前天祠堂里的那扇, 眼前這扇門的顏色更深,正面看去分明只是一扇再普通不過的木門,可背后卻宛若用鮮血涂就, 經過經年累月的無人問津后,化作一團令人作嘔的黑紅色。
纏繞在十字架上的黑色小蛇,一個山羊頭骨做成的面具,黑色的絲帶和手環,還有一個不知道是什么東西頭上掉下來的角。這扇半年漆黑的木門,另外半面,竟是血紅色的。
秦非笑瞇瞇地點點頭。他抽回只差一點點就搭在小女孩肩上的手,轉身,頭也不回地快步跑回了玩家隊伍。
不出意外的話,副本主線近在眼前。
秦非語氣溫柔又平和:“沒什么事哦,不好意思,家里孩子皮癢手賤,打報警電話玩。”其他人看秦非面帶笑容, 就以為他一點也不害怕, 殊不知當事人心里現在也著實算不上好受。
“這也太……”蕭霄人都聽傻了。
還是坐擁一整個公會的A級玩家!蕭霄被嚇得半死。
嘴角邊的痕跡因此粘在了手背上。
“不要擔心。”
紙條像是被什么人用水浸泡過似的,上面的字跡暈散開來,形狀非常難辨認。
他怪異地咯咯笑了起來,沾滿血污的臉上,神色冷戾而又癲狂。
背后, 一群玩家鬼鬼祟祟地跟了上來。
“哦,親愛的孩子。”神父似乎是被這奇異的手感給驚住了。有人偷瞄了一眼還在那邊哭的NPC小孩,問薛驚奇道。也許只是眨眼的瞬間。
秦非步履緩慢地挪動在雜物中間,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踢倒什么東西。“剛才修女扎針、主播笑看的樣子,活脫脫就是兩個變態殺人狂。”
“這,應該不至于吧……”他的眼神有點呆滯,吞了口唾沫。在它的臉完全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中,屋內的每個人都驟然變了臉色!
“每個S級玩家曾經都是E級玩家,他們能做到的事,我們也一樣可以做到。”醫醫生的記錄內容詳實細膩,玩家們分析到的或沒分析到的,他全部寫在了里面。
秦非靠坐在沙發上,任由鬼嬰在他身上亂爬,放空大腦出著神。在蘭姆的視野中,秦非清楚地看見,那片黑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那一道道宛若有火焰灼燒般的視線匯聚在他的身上。那種害怕到爆炸的樣子,簡直像是屁股后面有鬼在追。但感嘆的話剛說出口,忽然從旁擠上一個嬉皮笑臉的中年男人來。
只要他一做出這種表情,要么就是要坑人,要么就是要哄人,要么就是又要說點什么歪理了。秦非的思緒清晰,身體卻像是被某種東西壓住般絲毫動彈不得,他費力地轉動眼珠,眼眶邊的皮膚傳來細微的撕裂疼痛,可依舊什么也看不見。他說完,身前的簾子后面和身后同時傳來了忍俊不禁的“撲哧”一聲。
作者感言
修女只穿白色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