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玩家正在路口踟躕,猶豫著該朝哪個方向走。秦非神色淡淡:“鏡子。”之前在告解廳里,鬼火他們曾將3號的里人格認定為“懶惰”,正是因為每次在尋找線索或者聚眾討論的時候, 3號都像一灘泥巴一樣癱在一旁,既不說話也不動, 從來不參與進來。
他甚至時不時抬眼瞟向別人的餐盤, 身體一動一動, 像是控制不住地想要沖向別人嘴邊一般。可是迷宮里這么黑,磕磕碰碰難以避免。蕭霄說完,不解地問道:“秦大佬,你說他們這都是怎么了?”
誤打誤撞中,秦非又一次成為了直播大廳的話題中心人物。再向前的話,他的身影一定會暴露在門上那面鏡子里。三人盯著這短短的一行字苦思冥想。
在無數觀眾屏息凝神的注視下,秦非忽然扭頭,對著王明明的媽媽開口道:“媽媽,可以幫我開一下門嗎?”林業:“我都可以。”
秦非連推門的時間都沒有,直接邁開長腿,從被簾布遮掩的窗子里翻了出來。從16號到19號,四個人,不可能不約而同地選擇擺爛不去做任務。
鬼女不慌不忙地眨了眨眼。究竟是懂了什么呢??
然后是一聲重重的摔門聲。秦非輕輕蹙眉,清秀的臉上寫滿遺憾:“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又被糊弄過去了,金發男敗下陣來。
餐量不算很大,為了避免浪費“主賜予的食物”, 在場的24人都將晚餐吃得一干二凈。背后,是嗜殺的惡鬼。它的神色緊繃,口中不斷喃喃道:“完了!完了完了,怎么會是這個副本……主播死定了啊……”
他看著三途身上黑色的護腰帶被鮮血浸透,演變成一種介乎在黑與紅之間的詭異顏色。秦非不知道談永是不是第一個被尸鬼捉住的人,也不知道談永是不是唯一一個。
直播大廳中靜了下來。趁著他還沒脫困!
他這才想起,那少年似乎獨自一人去了村東。
系統依舊是那股冷冰冰的、無機質般的聲線,可秦非卻偏生從里面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來:
但他并沒有很快掉以輕心。這種感覺和秦非在亂葬崗被尸鬼追逐時不盡相同,秦飛的第六感告訴他,鬼女完全沒有使出全力。……
什么聲音?“上午時我們走到廣場附近,那里面積太大了,一起探索浪費時間,大家就分散了開來。”
他們途經村落,所過之處,家家閉門不出。且不說他弄死了8號。
他還沉浸在“自己是個沒用的東西”這件悲傷的事中, 但秦大佬儼然并不打算安慰他。它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剛才說什么?”轉身面向眾人,雙手一攤:“看,我沒有說謊吧,這電話還是能打的。”
太安靜了。心之迷宮的入口就在地牢里,這兩個場景是連貫的,因此迷宮中同樣苔蘚遍布這件事完全順理成章,實在很難引起人的注意。空蕩蕩的花園中,蹺蹺板與木馬在無風的空氣中輕輕晃動。
一雙般略微突出的大眼睛直勾勾盯著結算空間的墻壁看。玩家們必須依靠自己將那些規則補全。瘋狂進食的王順就像是一顆逐漸脹大的氣球,身上的肥肉一層一層向外鼓起,整個人越來越膨大,最后幾乎連椅子都塞不下他了。
說這些話的全部都是程松直播間內的觀眾。“規則六說了,迷宮內允許并支持一切暴力行為,說明我這樣做是完全合規的。”而且還是一個頭破血流的蕭霄。
至少今天,在這里。那個打扮奇怪的叫蝴蝶的玩家,是絕對逮不到他了。他們來到死尸客店。
“救命啊,怎么越來越刺激了?我好緊張!”伴隨著咔嚓一聲落鎖聲,那抹清瘦的身影已經徹底隱匿在了門后的陰影里。這個有些眼熟的名字吸引了秦非的注意。
這要是被他逮住的話……隨著那鎖頭打開,廂房門倏地大敞,程松腳下不足20米的短短距離,不知為何像是怎么也走不到盡頭似的,任由他如何邁步,都依然停留在原地。甚至沒人主動要求秦非再多解釋幾句,幾人不過是愣了一瞬,隨即便十分自然地相信了秦非的話,半點都不帶懷疑。
死亡仿若一張緊密連結、環環相扣的網,從不留給人任何喘息的空間。
所以,沒用的人原來只有他自己?
老太太僵尸風情萬種地給秦非拋了一個媚眼,雖然頭頂“不可攻略”的字樣,卻毫不掩飾地表達著對秦非的偏愛:“我總是要給這個小哥幾分面子的。”
秦非滿意地頷首。若是有朝一日,秦非的天賦技能能夠凌駕于副本之上,那他在探尋副本線索時,勢必會擁有超越其他所有玩家的優勢。
“請進。”他依舊閑適地坐在床邊,甚至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袍。“他們沒抓到小秦,還被他狠狠擺了一道。”那些一直站在銀幕前的老觀眾們則全然是另一種反應,帶著滿臉的神秘莫測,用一種十分欠揍的口吻說道:“你們等著看吧,肯定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村長驀地一驚,快步走進院內。她剛才盯著他們看的模樣——眼睛黑黢黢的,瞳孔多眼白少,眼底里一點情緒也沒有,嘴角卻翹得老高。
秦非沒有猶豫,順著臺階拾級而下。與此同時,秦非摸了摸王明明的褲子口袋,從里面掏出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秦非依言坐了下來。
作者感言
異化的2號玩家原本在無差別地追逐著他所見到的每一個活物,可當秦非出現在距他幾十米開外的視野范圍之內時,就像是一個饑腸轆轆了許久的人突然嗅到了食物的香味,2號十分明顯地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