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在換衣服時抽空看了一眼彈幕界面,飄過眼前的評論稀稀拉拉,不知觀眾們又在聊些什么他聽不得的話題。雖然已經(jīng)過去十幾年,可不知為何,在徐陽舒記憶中,父親說這些話時的畫面卻依舊清晰得猶如昨日。那輕柔而帶著些微沙啞的語調(diào),就像魔鬼的誘哄,勾著11號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記憶中那本不存在的虛無畫面。
“這是低級靈光蠟燭。”蕭霄向林業(yè)和凌娜解釋道,“有一定的驅(qū)魔效果,在中式本和西式本中都可以生效。”充滿驚懼的嘶喊聲劃破夜空,令義莊院中幾人悚然一驚。秦非觀察了幾秒,笑瞇瞇地道。
秦非用余光瞥見了,但并沒有當(dāng)一回事。即使如此,依舊有無數(shù)玩家爭先奉上自己在副本中用性命換來的那一點積分,去向系統(tǒng)兌換下一個副本的零星信息。刀疤,絕對不可小覷。
每個玩家的起點都是相同的,也不存在僅針對個人的故事線。
秦非的精神免疫一直是個謎。
他們似乎正在試圖穿透薄薄的木板,入侵到這小小一方安全的空間內(nèi)來。刀疤沉默片刻,依言上前。劇烈的晃動讓遍地石碑塊塊碎裂,蛛網(wǎng)般的裂紋在地表蔓延開來。
傳來的動靜立刻吸引了眾人的注意。一瞬間,數(shù)十道或是驚訝,或是探究,或是充斥著警惕的目光落在了秦非身上。他思忖片刻點了點頭:“嗯。”作為正在走迷宮的人,他對這座迷宮的龐大,有著比光幕背后的每一位觀眾都更加清晰的認(rèn)知。
直播大廳中甚至已經(jīng)有靈體一邊嘆息著搖頭一邊向外走。
“咱們這次來這個鬼地方,都虧了遇到薛叔和冉姐,不然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zhuǎn),肯定要出事。”隨即露出一種怪異的神色。
這片迷宮回廊就像一個千萬年來無人踏足的溶洞,每一條過道都連接著無數(shù)轉(zhuǎn)角,而越過那個轉(zhuǎn)角,一條全新的、不知通往何處的路口便又呈現(xiàn)在眼前。他一手拽著蕭霄急速后退。
五個、十個、二十個……秦非聞言,敷衍地點了點頭。
蕭霄心中忽然涌起一陣不太好的預(yù)感:“……怎么了?”他心里一清二楚,那片霧并非是普通的霧,而是村莊受污染的分界線。
青年緊緊閉上了眼睛。“完了!完了完了完了……”鬼火眼底露出深深的絕望。如此一來,秦非終于明白昨夜在亂葬崗時,鬼嬰為何獨獨對他表現(xiàn)出了異乎尋常的親近姿態(tài)。
蕭霄:“?”秦非指向天花板和墻面上噴濺的血:“餐廳的天花板有近三米高,這個高度,要想濺上這樣大量的血,只有一種可能。”他不想再去碰那堵墻,摸出水果刀,用刀尖輕輕戳了戳墻面。
蕭霄和林業(yè)不約而同地緊張起來。對于秦非而言,這是一場十分難得的安眠。第一種,成為圣子的玩家將成為本場直播的MVP,圣子誕生時,便是所有存活玩家通關(guān)的時候。
竹籃里裝的東西也很普通,雞蛋火腿三明治和牛奶,用簡陋的油紙包裹著,整整齊齊擺放在籃子中。“對對對,如果真是那樣,那兩個沒跟來的玩家知道后肯定要慪死!”秦非沒有著急進(jìn)告解廳,而是趁著四下無人,沿著教堂的內(nèi)墻轉(zhuǎn)了一圈。
她好像覺得,去弄死一個原本就離死不遠(yuǎn)的人,要比弄死一個活得好好的人合理些。
青年瞇起眼睛,復(fù)刻出了一個和鬼火一模一樣、百分百還原的神秘笑容。雖然這個王明明,看起來只是個知道的不多的引路NPC。修女站在恢復(fù)如初的告解廳前,向秦非微微頷首。
他們親眼看著程松一步錯步步錯,直到現(xiàn)在,徹底走上了以前主播們曾經(jīng)走過的錯誤老路,忍不住扼腕拍大腿。“尊敬的神父,我要向您懺悔,犯了偷竊的罪。”秦非瞥了一眼自己身上那件風(fēng)格與臥室十分適配的藍(lán)白格紋睡衣。
玩家們:一頭霧水。
事情發(fā)展到這里,已經(jīng)很明顯出了問題。
雖然跟鏡中那人有著一模一樣的臉部輪廓和五官,看起來卻像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人似的。手指們蜷縮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著秦非的話。“這些秘密肯定要靠我們在完成抓鬼任務(wù)時,一點一點去挖掘出來。”
所有人都在心中分析著徐陽舒剛才給出的信息。
能相信他嗎?
難道12號有透視眼不成。右邊僵尸沒反應(yīng)。徐家祖輩修習(xí)趕尸之術(shù),家中又有馭鬼術(shù)這樣的不傳之秘,想來家學(xué)十分淵源,到徐陽舒爺爺這一輩,即使敗落了,會幾個陣法也還是不足為奇。
只有徐陽舒仍舊一頭霧水。它倒要看看, 一會兒被打臉的人是誰!
他說。“秦大佬,你說,那24分的積分到底應(yīng)該怎么攢啊?”蕭霄愁容滿面。所有靈體都在試圖往最中間的某一處涌去。
10分鐘前,她在祠堂的天井處意外與孫守義和劉思思失散了。因此,孫守義認(rèn)為,他們或許可以這樣猜測:村民們?yōu)榱舜遄拥?祭祀,每個月殺一個人,作為祭品。蕭霄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
但此時此刻,毫無疑問,有一束光照了進(jìn)來。
村長呆住了。秦非都有點蒙了。灼人的視線幾乎要在秦非身上燙出一個洞來。
作者感言
清晰而尖銳的痛意順著脊髓蔓延至全身,秦非覺得自己恐怕要被摔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