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秦非只是在一種十分平靜的狀態下,說出了一句不帶任何情感色彩與批判意味的話,可落在談永耳中,卻毫無疑問成了嘲諷。光幕中,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如此粗暴無禮地對待一位神圣的使徒,主會給予你責罰!”
太安靜了。耐下心,等著別人出手,靜觀其變,才是目前的最優解。7號金發男子迷茫地發問:“還能退出選拔嗎?”
秦非驀然發現,從剛才的某個瞬間起,身旁三人的臉色正在一點一點變得難看起來。
到了這樣一個和鬼屋差不多的地方,幾名玩家心中多少都有些不太自在。
“我看你是被臉說服了吧,擦擦你嘴邊的口水……”“規則說讓我們不要打開紅色門。”林業低聲道。全家福是黑白色的,年代感濃重的畫面上印著六口人,一對中年夫妻,一對年輕夫妻,一個老奶奶,和一個看上去十分年幼的嬰兒。
場面格外混亂。
總覺得不少玩家的表情都過于苦大仇深了,時不時扭動著身體,看起來非常難受的模樣。
村中沒有活著的死者。
刀疤不耐煩地打斷:“說說他的臉。”可他當時里外里將鏡子檢查了一番,的確什么異常也沒有發現。要么,那個多出來的玩家根本不在這里。
走廊上,20多名玩家終于回過神來。
“……秦哥先是把我從僵尸堆里救了出來……把女鬼忽悠瘸了……和Boss大戰三百回合……套出了副本內幕……”
現在,秦非幾乎可以確定,不出意外的話,他對這副本中所有鬼物,都有著超出其他玩家一大截的吸引力。
鬼女卻看不得他這么得意。聽聲音,正是剛剛離開的那幾名玩家。
“我也很清楚你的來意。”……導游看看其他人,又看看秦非,頭頂的好感度條又一次磨磨嘰嘰地向前挪了一點點。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門外,揚起手中的花鏟,狠狠敲了敲圍欄,發出的沉悶響聲令所有玩家都心頭一顫。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用一種冷漠而充滿欣賞的、像是在評估一塊菜板上的生豬肉一般的語氣這樣說道。
秦非:……
光幕背后,觀眾們同樣對此議論紛紛。那張臉上沾染的血跡已經被他擦拭干凈,再次顯出底下細膩瓷白的肌膚,清透的琥珀色雙眼不染塵垢,像是散落著漫天星河的山間溪流。
它自言自語的聲音被旁邊的其他觀眾聽到,距離它最近的靈體一把抓住了它的手腕:“什么?你什么意思?”
在意識徹底消失的前一秒,3號只聽見一道嗓音溫和的男聲十分輕松地說道。可他們還是逃不掉。
她是在那電光石火的轉瞬間看到了什么。然而這個猜測剛一提出就被秦非否決了。而影壁后方,就是整個祠堂的大門了。
他仔細打量著宋天眼底的神態,卻越看越覺得他的迷茫不似作偽。除了靠曾經在副本中組過隊的其他玩家來進行一些十分語焉不詳的口耳相傳之外。秦非上前詢問:“媽媽,你要去哪兒?”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十二點,我該走了。”就是這句脫口而出的吐槽。
他安撫般拍了拍蕭霄的頭:“硬要說起來的話,大概只是……”
“那六個人并不是死了就算了,等到7月15,他們的尸體在村祭上還有用,村民們應該不會大費周章的先將他們埋了,然后再挖出來。”那些衣服常年在商店里吃灰,管理員見秦非一口氣打包那么多,直接給他打了個對折。
當時,越來越濃郁的黑氣在整片亂葬崗環繞,伸手不見五指,每個人都看不見其他人。秦非狠狠打了個寒戰。院子正中,一口殘破的棺材四分五裂地躺在那里,四周被鮮血浸染,零星的血肉和衣物碎片散落在四周,然而卻并不見尸體,也不知是被半夜那個怪物弄到哪兒去了。
“只要成為我的信徒,你想做的所有事,我都可以幫你完成。”秦非的臉都快要黑成炭了。宋天又是搖頭:“我也不清楚,我沒有留意。”
這個問題秦非給不了他答案。這突如其來的轉變, 給所有人都帶來了一種十分不妙的感覺。徐陽舒在這短短一天之內遭受到的驚嚇,實在有點超過他所能承受的生理極限了。
村長眼前一黑,伸手扶住旁邊的立柱。“嘶!”
卻在下一個拐角觸驀地停住。雖然整個過程安靜又和諧,但秦非依舊從空氣中讀出了幾分不對味來。“縝密???”
據說,這個術法的發明人,是一位二百多年前的趕尸匠。接下來的時間里,在修女不時的追問之下,秦非滔滔不絕地講述了整整40分鐘的中國近代史。秦非的脖子上就像是被覆蓋了一塊無形的鋼筋鐵板似的,任憑安安老師怎樣用力都完全掐不下去分毫。
作者感言
對于秦非而言,眼前短暫的一秒鐘就像是一根可以無限延展的橡皮筋一般,被拉伸到了難以想象的長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