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怪談世界的直播間內冒出一個畫風異常突兀的新人主播。
炒肝店里,其他桌前的NPC們都對外面的尖叫充耳不聞,好像完全沒聽到一般,面無表情地各自吃著早餐。這樣回去肯定會被針對吧……
十秒過去了。神父竟真的信了,那就是一個活人的手腕。可是,玩家們彼此對視著,目光中卻都透露著遲疑。
這個問題的答案秦非早就猜得八九不離十了,但他還是問了一遍。秦非被蝴蝶公會通緝了。“真是太抱歉了,王同學。”
譬如,評分的標準按什么制定。
那人與他一樣衣衫襤褸、混身狼狽,可眼神卻是有別于他的堅毅冷靜,漂亮的側臉線條干凈得如同一幅藝術館中典藏的油畫。
他說話時語速不疾不徐,聲調平靜而又柔和,可此時在場的所有人看著這幅畫面都感受不到半點安慰,只覺得被衣物包裹的身體正在一陣一陣地發涼。規則世界的直播不對玩家開放,離開副本后又不能在中心城中隨意探討副本里的內容,因此一個玩家要想出名,難度還挺高。
怪不得流了那么多血,恐怕手指頭都要磨禿嚕皮了,秦非心中涌起些許對副本boss的微妙同情。多么順暢的一年!就連他們都沒能成功完成的事。
游戲繼續進行。那人頂著一張和秦非一模一樣的面孔,額頭上有兩個尖而細長的犄角。口腔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但林業已經完全不在乎。
其實,他早就意識到,這個房間里多出了一個“人”。
……竟然這么容易討好。他望著秦非,渾濁的眼中寫滿令人讀不懂的情緒。
下面有一行小字:“你知道,我是怎么來到守陰村的嗎?”再過來!
對著林業的脖子,又是一刀。他十分確定, 自己在房間里隱藏的很好,與空氣融為一體, 絕對沒有露出任何破綻。【采用敲門的方式吸引?】
“現在互聯網和公共交通都那么發達,一般來說,不管想去什么深山老林,在網上都應該能搜到相應的訊息才對。”
可是, 這條規則真的是正確的嗎?“守陰村面積雖不小,但具有標志性的公共建筑卻并不多。”秦非道,“禮堂、祠堂、亂葬崗,除此以外,還有那六戶人家自己的房子。”蘭姆:?
“你有問她和《馭鬼術》相關的事情嗎?”蕭霄滿懷期望的發問。秦非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你在開什么玩笑,我當然聽到了。”今天早上,談永本也是猶豫過要不要和秦非幾人一起去祠堂的,可僅僅是一念之差……談永的心臟狂跳,額角青筋寸寸繃起。
她正在思索著,自己究竟應該如何選擇?這三名玩家的里人格是囚牢里囚徒們的衍生物, 如果他們死在表世界, 12點后,里世界就會平白多出一群四處亂竄的囚徒。
安撫好了鬼嬰,她雙手抱臂,審視的目光遠遠落在秦非的臉上:為了養精蓄銳,她只好躲進了徐家這棟小樓里。
他在避開蕭霄的目光后,竟不期然撞上了另一個人的視線。怎么他身上是帶毒嗎?漆黑一片的走廊上,3號貓著腰緊貼墻壁,像一只在黑暗中游走的老鼠,緩慢地逼近12號房。
靈體們嘰嘰喳喳地探討著,連眼都不敢眨一下。刀疤無所謂地咧嘴一笑,沒有絲毫表示。
廣播仍在繼續。假如他死了,這些秘密就只能和尸鬼一起,被永久地埋葬在這片亂站崗之下了。
“對了。”秦非話鋒一轉,主動終止了這個話題,“你有沒有看過你房間里的那面鏡子?”三途姐不在身邊,他覺得他就像是一個被剝掉了殼的白煮蛋一樣,隨便來一個什么東西輕輕戳一下自己就會爛掉。無頭的女尸、身形僵直吐著長舌的吊死鬼、雙眼流血不止目光空洞的……
據他所言,在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他空蕩蕩的大馬路上騎車,前方不知為何卻突然憑空冒出一個七竅流血的鬼臉,把他嚇得夠嗆,一頭栽進了旁邊的花壇里。修女聽見秦非的話,露出一個帶著些微扭曲的、充滿怪異感的笑容來。
她已經一點也不覺得面前的人賞心悅目了,那張漂亮純善的面孔,如今卻怎么看怎么可惡。他一定是裝的。沒有人想落后。
醫生從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只煙斗點燃。這里實在空空蕩蕩。緊接著,像是被火灼燒過一般,雪白的墻面以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變得焦黑。
但,就在不久之前,11號也替6號做了證。
它看得見秦非。
從他們進入告解廳后,外面教堂的動靜就消失了。
蕭霄不解道:“他為什么要喊我們去看?”卻忽然被人從后面來了一腳,險些一個狗吃屎栽倒在地上。而秦非也同樣疑惑:“這上面,不都是字嗎?”
他邁著僵硬的步伐, 小步挪動到一旁的書架邊,書架上空空如也。“咱們是正規黃牛。”
作者感言
秦非看著他,眨了眨眼,伸手指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