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為話都說到這份上,對面的青年該會知難而退了。他的表現看起來的確十分青澀,不像是副本經驗豐富的玩家,被其他玩家打了,也不敢表現出不滿,囁嚅著縮到一旁。
腳下一軟,重重跌坐在地上。
早上他本只是想和屋內兩人搭個訕,之后幾天再想其他辦法和他們套近乎。他從口袋里摸出一個東西來。
秦非無聲地嘆了口氣。男人手腕一轉,從隨身空間中摸出一顆晶瑩剔透的玻璃球,然后啪嘰往地上一砸。“算了,別問了。”
秦非道。
外面的洗手臺處還有盞勉強能夠照明的小燈,里面的隔間卻漆黑一片。
“那好吧!”彌羊閉眼,深深嘆了口氣,無聲地高呼救命。老虎道:“從狼玩家結束游戲到NPC宣告新一輪游戲開始, 一共間隔了10分鐘。”
“聽說是他有什么東西丟了。”鬼火摸了摸鼻尖,“羊肉粉店的老板也把店里的顧客全都趕出來了,自己背了一個好大的包裹,看起來像要出遠門。”
孔思明不敢跳。正對大門的位置有一座石質高臺,高臺上方,巨大的復眼赤蛾雕像靜靜聳立于黑暗當中。
王輝扭頭,看見角落的沙發蓋布被掀起一角,一抹極細長的身影從沙發下鉆了出來。
剛才清點彩球時,那三個玩家假借上前觀察彩球的姿勢,巧妙地穿插到了彌羊、林業和蕭霄中間。“對了。”秦非連拿帶揣,還不忘從犄角旮旯里摳走最后一點信息,“聽說咱們保安亭旁邊有個垃圾站?在哪兒來著?”“10%的淘汰率,也就是說,今天的游戲只死了二十個人。”
作為A級玩家的彌羊,自身便比其他玩家多了幾分底氣。照這樣下去,再過不多時,他們恐怕就要發動攻擊。
有個男玩家正在高聲和人吵著架,渾厚的嗓音中氣十足,語氣中充滿憤怒,仿佛隨時都要出拳,把對面的人打死似的。
親眼看見自己死在自己的身邊,不得不說,視覺沖擊力還挺強勁。“誰家胳膊會有八——”我不參加這次預選賽了。
不對!!恰好雕塑那頭出了新的狀況,秦非便趕過去查看,原想順道借烏蒙那把削鐵如泥的刀來用一下,沒想到谷梁居然躲在后面撿漏,還這么猛,直接徒手上!
那一坨坨粉紅色的,可不就是人肉泥嗎?
——沒用。秦非有些無可奈何。
“他是樂山大佛轉世吧??”秦非神色平靜地寬慰他:“沒關系,他現在不敢對我做什么。”
血珠溢出柔軟的唇瓣,被輕輕卷入唇齒之間。
可豬人環視船艙一圈, 表情卻逐漸冷了下來。
既然這是寶田先生的雕塑室,那系統提示里提到的NPC,肯定也就是寶田先生本人了。茫茫的大雪綿延無盡,在無光的夜晚被暈染成枯干的黑色,三人視野的盡頭,一片高聳的黑影靜默地佇立在雪地中。孔思明嚴重懷疑自己是被凍壞腦子了。
但在面臨未知的危險和死亡危機時,沒有人能做到完全不恐懼緊張。玩家們聚在路牌邊摳腦殼,沒有一個人能夠想出對策。
薛驚奇忽然抬高音量。
兩尊雕塑雖然動作不同,可無論是雕塑的衣著還臉,全都和彌羊本人一模一樣。這些成就為秦非帶來了不少額外的分值,然而還遠不止如此。他為什么放著近在眼前的通關大門不進,卻要扭頭朝boss跑?
而造成那一切的罪魁禍首,正是上一次來服務大廳堵秦非的那人。“行。”彌羊右手把左手的指頭掰得咔咔響,“你等著,我這就帶你出去。”
什么仇恨、原生家庭、邪惡的宗教之類的元素,一個也沒有出現在故事中。夏日悶熱,那些瓜皮果殼、剩菜剩飯,在夜色中發了酵,無數蒼蠅圍在上面嗡嗡亂飛,視野掃過的角落,隨處可見蟑螂飛竄的身影。
應或這次也算是死里逃生,白著臉對秦非道了謝。都怪他太不冷靜,太不小心。
與幼兒園這批回城玩家的安靜不同,活動中心門口吵吵嚷嚷,喧鬧得就像一個菜市場。“沒人會咨詢死路,我認為,死者陣營一樣可以通關,甚至那邊給出的條件更豐厚。”
好簡單粗暴的游戲,比剪刀石頭布還要沒水準。
剛才因為分帳篷而產生的齟齬瞬間消彌,幾人相互對視時,無聲的目光仿佛在說:正縮在躺椅上打盹的彌羊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你終于決定好了……等等,你說你要報名什么??”“這是個小區,垃圾站和囤放垃圾桶的地點肯定是固定的。”
作者感言
事到如今已經很明白了,這座祠堂里的“路”有問題。可能是障眼法,也可能是有傳送陣之類的東西,總之,人在里面走著走著就會被弄到另外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