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感覺到一種透徹骨髓的痛楚從肩胛,從鎖骨,從后背,從那根繩子接觸的每一寸皮膚傳來。
三途冷冷地揚了揚下巴:“說吧,你想做什么?”來到這個副本后,8號抽中的角色是一個同性戀者。
頭頂的倒計時在此刻悄然無聲地落到0.00.00, 電鋸聲戛然而止。他說這些話時沒有看向會議桌旁的秦非和,并未認出,這個正在聽他們閑談的三途的朋友,就是他口中“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
青年半瞇著眼,細細打量。神父還以為這個年輕漂亮的土匪是在幫他身邊那個傻子問話,一股腦地點著頭:為了避開那滿床血污,他不得不坐得很靠邊,清瘦的背部因此而挺得異常筆直,他的身材高挑,肩膀挺闊,將神父袍襯出優雅漂亮的輪廓。
有人卻可以憑借與生俱來的能力,在危機中縱橫,大殺四方。(注:陣營僅可轉換一次,請各位玩家謹慎使用道具。)終于有一天,蘭姆的家人們集體做出了一個決定。
遠處那人就像是能看透秦非在想些什么似的,在他產生這樣的念頭之后,那個蘭姆微微頷首,眉宇之間帶出些許歉意:純情男大。
十有八九只是在煩躁,覺得秦非和程松出現得太不是時候。所有人皆是面色凝重,即使是看起來最深藏不露的程松,此刻一樣眉頭緊鎖,那副緊張的神態不似作偽。
時間上同樣沒什么大問題。守陰村也由此而來。禮貌x2。
青年眉眼彎彎,露出一個神秘又愉悅的微笑:“利瑪竇。”頭頂,系閃爍的統時提示仍未停歇。
靈體們面面相覷,想不出答案來, 急得眉頭緊蹙。也有膽子大的,反而拍手叫好,但更多人的關注點都在另一個地方:……
重點,大概就是“頂著王明明的臉”。
一口一個“信仰”,說得擲地有聲,一套一套的。談永終于耐不住,黝黑的臉上青筋畢露,憤怒地咬著牙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非點頭。不少人都涌向了祠堂,據說那里正在搭晚上要用的祭臺。
大多數人都自行發現了吊墜后的數字,只有一兩個看上去懵懵的,在旁人告訴他們后,才露出和蕭霄一樣恍然大悟的神情。“我現在看見老頭就心里發慌。”他壓低聲音對秦非道。不告訴,他們說不定還能活得久一點。
鬼火偃旗息鼓,再也不敢和秦非對視了。莊嚴肅穆的音樂聲隨著修女的發言聲響起,秦非側耳細聽,似乎還能從中聽出一些支離破碎的歌詞。
半晌過去,神父嘆了口悠長、悠長的氣:“別太傷心,孩子,主為你的愚蠢感到很難過。”“不能殺人,拿不到人頭分,那該怎么辦呢?”
修女似乎并不屑與蕭霄多做交流。說吧,她示威般地向秦非身旁靠了靠。
從徐陽舒雜亂無章的敘述中,這座沉寂了數年的村莊背后的秘密,終于首次呈現在了眾人眼前。蕭霄自從進入圣嬰院副本以后就沒有走過什么好運,今晚當然也一樣。孫守義慌忙穩住身形。
“別緊張。”秦非寬慰道。還有什么其他特別牛逼的地方嗎?怎么他還用不得了??這個NPC除了直播剛開始時在鏡中顯了一下形,之后就一直沒出場。
他甚至開始說起了胡話:“吃……我要……吃……”可如果所有人都有隱藏身份,那就意味著,所有人都需要做隱藏任務。
秦非隨口胡扯道:“我最近看了幾個鬼故事,對鏡子產生了恐懼心理,看到就害怕得很。”他剛沖進游廊不久,竟然十分不湊巧地遇見了6號玩家。順便用腳后跟將床底那堆東西向里踢了點,確保對方完全察覺不到。
“12號,別發呆了,快進去啊!”說著他急吼吼地邁步。
“但是……”——一旦屠殺開始,他們必將首先成為案板上的魚肉。這話在秦非聽來簡直像是失了智,但竟然真的有人附和:“我同意,這車開得不快,我們可以從車窗里直接爬出去。”
“呼~”但秦非對此沒有任何反應,表現出了一種視若無睹的淡定。只是空氣中依舊繚繞著揮散不去的濃重氣味,每次呼吸間都帶給人一種沉悶的不安。
這是一條寬度幾乎僅容一人通過的羊腸小路,兩邊都是房屋的后墻,幾人一路向中心街的方向走,在房屋與房屋的空隙間,鬼火突然瞥見了幾個花枝招展的影子。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寫滿欽佩,眼神亮晶晶的,像鑲滿了水鉆的貼紙一樣,牢牢粘在秦非的臉上。
鬼火一蹦三尺高,捂著胳膊,十分委屈地扭頭:“三途姐你打我干嘛?”“搞快點,別磨嘰了。”旁邊另一個棺材里的老爺子有點不耐煩了,敲著棺材板吩咐道。
秦非慢條斯理地分析著。
青年神色懇切,清潤的眉目中漾著堅定的光,仿佛他就是世界上最值得信賴、也最關心導游的那個人:“反正都是在村子里,要是在游玩的同時可以幫助您減輕一些工作壓力,那就再好不過了。”明明只要再過幾個月,他就可以考上大學,擁有自由又愉悅的人生。
他已經隱隱覺察到,即使已經標明了不可攻略,npc們對待他的容忍度也依舊要比對待其他玩家更高一些。看上去就像一個正在逃亡的落難公主一樣,雖然狼狽,卻依舊難掩其光輝。話音未落便被鬼女打斷:“當然不行!”
秦非聽了也不生氣,笑瞇瞇的,十分好脾氣地回答道:“你想多了。”秦非將走廊靠近教堂這一頭的門也上了鎖。
作者感言
緊接著,在三途愕然的注視中,秦非又拿出一個一樣的吊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