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是什么要緊事。”秦非勾勾唇角,柔聲道,“我有些事需要找蘭姆,但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里。”說完他抬頭, 望向走廊幽暗的另一側:“你要等的人來了。”
他是想問秦非,是如何預測到剛才那出險情的。大多數人看起來都很正常,只有少數一兩個顯得不太對勁。“昨晚零點的時候,12號和2號被黛拉修女關在小黑屋里,其他玩家也都被關在休息區的囚室里,一直被關到了今天早上,所以他們對外界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本打算先拿那人開開胃,可誰知那家伙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然一轉眼就不見了。他說的是那個早晨在物業門口,把紅方老底揭掉了的新人平頭男。直播結束了,而他們還活著!
談永撕心裂肺的慘叫劃破夜空,驚得墳地中不知藏匿在何處的烏鴉撲棱著翅膀沖上天際。漆黑一片的走廊上,3號貓著腰緊貼墻壁,像一只在黑暗中游走的老鼠,緩慢地逼近12號房。秦非對著黛拉修女胡言亂語原本只是為了保命,沒想到卻歪打正著做完了半個任務。
他的視角也被剝離了出來。
她帶他們走進一扇員工專用的小門,領著他們來到這間休息室,舒舒服服地喝起了茶。
而11號神色恍惚。村長和村民出于個人立場原因,不可能和玩家們進行太深入的交流,這項任務也就只能落在鬼女的頭上。
正是秦非想要的。
他唯獨可以確定,在撒旦最后進入鏡子前,望向自己的那一眼中,切切實實地寫著恐懼。
他略顯遲疑地開口:“現在是……什么時候了?”好在他和王明明有所出入的表現并未引得父母的懷疑,反倒讓他們對他更加疼愛了。秦非大半個身子都探在窗口外面,一把抓住蕭霄的手腕,將他拽進了徐家的小樓中。
那種盡心盡責的樣子,簡直像是面對前來視察工作的領導。
鬼嬰理也不理秦非,調整了一下姿勢,舒舒服服看戲。
老板娘好像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我不是那個意思……哎呀,反正你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他們天天在小區里和人家吵架。”
身上的鬼音被姐姐顛的東倒西歪,反手抱住了她的腰。總而言之,鬼女絕對不是一個容易討好的角色。程松能夠在短短幾秒之內反應過來,沖去救凌娜,也就意味著,他絕對將凌娜推刀疤的整個過程收入了眼底。
說到這里,程松的眉頭皺了一下。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雷同的畫面在這一刻穿透時空, 發生了巧合的重疊。房間的門窗都緊鎖著, 透過窗戶,秦非看見了外面的街道。“這主播看起來有點傻。”
“他身上怎么……”蕭霄倏地瞇起眼。
秦非瞇了瞇眼,這究竟是什么東西?他在門前清了清嗓子,抬手,十分禮貌地扣了三下門。
屋里已經密密麻麻擠滿了村民。
她們每人左右手各提著一臺巨大的、正在全速運轉的電鋸,一步一步,向二人所在的方位徑直行來。在父母熱切的注視中,秦非落座,夾起一塊紅燒肉放進嘴里。其他玩家:“……”
醫生是這教堂中唯一一個正常人,他對蘭姆感到十分同情,但在那個教廷至上的時代,醫生的權力遠遠比不上修女與神父。……而此時此刻,隔著薄薄一道木板,蕭霄正一臉疑惑地看著秦非。
蕭霄倒抽一口涼氣。光幕正中,兩個渾身血污遍布的身影仍踉踉蹌蹌的奔跑著。下午天還沒黑時他去找導游套近乎,當時導游接連后退了好幾大步,起初秦非還以為導游是社恐過度抗拒和人接觸,但他在退至另外三名玩家身旁后便不再動了。
局勢瞬間扭轉。
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同一個事實。片刻過后,他看了一眼義莊大門,眼神閃爍著低聲道:“剛才來的時候,我聽到外面的村民說話,村東的山坡……”
每一個微小的、不起眼的波折,都有可能給秦非帶來毀滅性的打擊。“那晚林守英尸變暴起,將整個村子屠戮殆盡,然后,‘祂’就降臨在了這片土地上。”
大佬輕輕嘆了口氣,似乎是在惋惜自己為眼前這個低級副本所浪費的時間:“但他們肯定什么也找不出來。”幾人也算是有了過命的交情,蕭霄說著說著就忍不住開始嘚瑟起來。三途按捺住自己抽搐的嘴角:“各憑本事就好,我可以答應,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找你們的麻煩。”
那是一座教堂。
沒人聽清最后那幾個字。又被四號偷走尸體,放在房間。那個青年就那樣站在那里。
那時她是新死的少女,由于心中有掛礙,魂魄遲遲未散,一路追隨在弟弟身邊,卻沒成想在死后還要親眼見到幼弟死無全尸的凄慘模樣。
但12號為什么是問號?還來不及說一聲多謝,潮水般的黑暗悄無聲息地降臨,將所及之處的一切淹沒。——如若不是秦非恰好關注起了墻邊的一切,又恰好看到了這一處特別的苔蘚的話。
作者感言
它看得見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