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恐怖片要素齊全的情況下,林業忽然做出這種舉動,殺傷力不可謂不強。
呼吸困難,喉間帶著強烈的灼燒感。原來那節人骨哨子是這么用的。
人的精力有限的,秦非曾經見過有些人,在身體的一部分殘缺以后,另一部分就變得十分敏銳。打斷他的不再是程松,而是不遠處廂房驟然洞開的大門。三途沉吟片刻,解釋道:“第一次上榜的主播,會被系統公開分享個人實時位置,以及一部分直播截圖。”
他的目光中流露著赤裸裸的譴責,仿佛是在責備鬼女將他們想得太壞了似的。秦非要去做什么是他自己的事。“他是鬼!他是鬼!”他像魔怔了一樣,不斷地輕聲念道。
秦非晚上回房之前去過一趟蕭霄的臥室,他的床底下和鏡子的確都不見絲毫異常,整個房間和他犯傻時候的腦子一樣空空蕩蕩。就在剛才,不到一分鐘前,刀疤感覺自己的右手微微發燙,他握了握拳,然后腦海中便響起了開啟天賦武器的提示。但蕭霄沒聽明白。
“里世界是一切異空間的統稱,副本中經常出現的幻境、夢世界、鏡子世界等都包含在這里,里世界相對于表世界要危險許多,會有主動攻擊玩家的boss。”反光的油漆在頂燈照耀下晃得人眼前模糊一片,秦非向那邊走了兩步,忽然發現一個十分奇怪的細節。久而久之,兩個公會的玩家互相之間心生怨懟, 在各個副本里都起過摩擦。
秦非抬手指向墻面:“就是那塊布,你掀開過嗎?”
就像秦非在鏡子中看見了他內心的“撒旦”、又在房間中發現了象征著魔鬼與邪惡的山羊頭骨。
——當然,其實也不用6號逼迫,3號本來就是想去的。壓生的觀眾會試圖給主播提供幫助,壓死的觀眾則會竭盡全力給直播間中的玩家們制造阻礙。
一旁,聽完全程的鬼火已經一臉呆傻地替秦非問出了這個問題:“可他們要怎么找他啊?”暫時安全下來的蕭霄愣愣地看向秦非那邊,完全搞不明白事態是怎么演變到如今這一步的。他們一路追隨而來的神級新人,會在還未長成前,就先折翼在此嗎?
說那句話的肯定不是沒腦子的普通玩家。
無人應答。出現在眼簾中的,是一個不過五六十厘米高的小東西,乍眼一看,或許會將他辨認成一顆肉球。這還是秦非開始直播以來頭一回獨自在副本中醒來,目光所及的范圍內完全沒有其他玩家的影子。
孫守義也不知是真這樣想還是純純自我安慰,一臉憂郁地喃喃自語:“小秦一定有他的理由。”當他異常確定自己必然會進入對抗賽時,那種未知所帶來的緊張感便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蕭霄道:“徐家老宅的線索指向性很明顯,他們該不會是想耍什么陰招吧?”
聽見前方有腳步聲,他先是以為那npc又回來了,一顆心險些從嘴巴里跳到地上去。
剛才來時還不見半個人影,天黑以后村子里倒是熱鬧上不少,村民們從屋內出來,沿街行走、交談、晾曬著衣物,從遍地紙錢上神色木訥地踩過。“臉……臉。”華奇偉使勁搜刮著記憶角落的每一處細節,“那是個老人家,很老很老了,臉上都是皺紋,長著長長的白胡子。”
“快去找柳樹。”
村長呆了一小會兒,遲疑著開口:“你們這是……?”甚至還出現了幻聽和幻視的癥狀,無論睜眼還是閉眼、走動還是坐下,鬼火的耳旁都不停地有個人叫囂著,讓他去偷修女的……但總有人按耐不住自己的僥幸心理。
蕭霄出聲叫住他:“你要去哪兒?”秦非有一種無所遁形般的感覺,像是被人臉貼著臉盯著看似的,這讓他萌生出了一種淺淡的別扭感。鬼火在上次的副本里打賭輸給了秦非,出副本以后他就愿賭服輸,把自己天賦技能的內容告訴了他。
如果黛拉問的是別的,秦非還真不一定能答得上來。蕭霄聽得云里霧里:“沒想到吵個架都這么復雜!”華奇偉喉間涌起些許血腥味,他驀地瞪大雙眼,瞪到眼眶處傳來撕裂一般的疼痛。
只是不知道那個神秘的“祂”,到底是什么時候在他身上留下的標記。他看著自家姐姐對兩名玩家追逐攻擊,笑得比秦非的小侄子看到小豬佩奇動畫片還要高興。所以,他現在扮演的角色,就是這個學生王明明?
可憐的年輕神父連眼睛都不敢眨,兩條腿邁得快要飛出殘影來。很可惜,話題并沒有進展到那一步,秦非誠實地搖了搖頭。他想起之前在副本中,蕭霄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
下一刻,變故便隨即發生了。不是僵尸沒有聽到鈴鐺聲的那種不能動。
老人灰蒙蒙的眼中翻涌著不善,尖銳的目光像是淬了毒藥的飛刀,直直往凌娜身上射去。
一旦秦非被他們抓住,不論是使用組隊還是其他什么方式,只要秦非被帶入副本,他就死定了。但所謂“天賦就是攻略npc”這一推論,不可能成立。
旁邊卻有其他觀眾出言反駁:“我倒是覺得這和他抽到的身份沒什么大關系,你是沒看過主播以前的直播,他一直是這個風格。”規則對待玩家一向一視同仁。
莫非,他說得都是真的?秦非的思考模式與薛驚奇不謀而合。
他站起身來,將妝扮完成的鬼嬰舉到半空中,就著窗外明亮的光線查看著自己作品:艾拉眨眨眼,后知后覺地點了點頭:“啊……你說得對。”“主播臉上沾血的樣子真美,我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還是戰損控?”
莫非——那會是什么呢?然后他突然抬起手來。
痛呼聲還在背后不斷傳來,秦非沒有絲毫反應。背后, 一群玩家鬼鬼祟祟地跟了上來。
作者感言
事實上他們也的確必須要走進這個房間, 不然只怕后腦勺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