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副本本身,三途反而對污染源更感興趣。迷宮里太黑了,僅憑秦非手上那微弱的光線,并不足以完全照亮對方的模樣,但依舊不難看出,那人的確就是蕭霄。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了。
他說著扯下自己的手腕上的表:“這塊表,159萬。”在這樣的隱藏規則的限制下,人頭分只能最后再拿。
青年雙手抱臂,漂亮的臉上笑容誠摯,說出口的話卻異常扎心:這家伙能不能自己聽聽他說的是不是人話。
休息室墻上貼的那張規則中有提到過,如果告解廳的鑰匙不見了,玩家們可以去找黛拉修女補拿。
“你們到底對他做了什么??”身后,黃袍鬼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追到了這里。
在表里世界第一次翻轉時,秦非和2號被修女帶走以后,其他滯留在走廊上的玩家也并沒有過得多么舒坦。又害怕其他玩家活著,從而搶走自己生存的機會。
鬼火:……秦非:“……”
崔冉之前一直和自己的隊友站在一旁,見會議室里只剩下了薛驚奇的人,便邁步走了過去。這支新老玩家混合的隊伍,在來時路上還維系著較為輕松的氣氛,此時卻每個人都噤若寒蟬。【本賽季口號為:最精彩刺激的對抗類直播,盡在狼人社區!】
這種感覺和人在正常世界中受傷后的感覺截然不同,此刻的玩家們就像是游戲世界中受到控制的系統角色,如同一個個提線木偶般,被系統強行施加的外力影響著。但他始終不相信眼前的NPC會什么線索也不透露。秦非十分難得的有了一種完全捉摸不透對面人想法的感覺。
薛驚奇將手紙丟回袋子里,深吸了一口氣。昨晚蕭霄還嘲笑他,說他一個大男人,簡直像個林黛玉。
大佬的行為邏輯,豈是他這種凡人能夠隨意預測的?無需再看。
話音未落,他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不知走了多久,秦非肩上的鬼嬰突然“啊啊”地叫了起來,短短的手臂胡亂揮舞著指向前方。“祠堂和亂葬崗,剛才你們也都排除了。”
秦非皺起眉頭。
這場意外使他變成了一抹寄生在蘭姆體內的幽魂,變成了一個什么也做不了的廢物。其他那些人。
秦非眨眨眼,扭頭看向孫守義。紙錢串的樣式與村中其他人家屋檐下懸掛的并無不同,只是顏色是詭異的黑紅色,像是用鮮血浸染后風干的一般,光是看著就感覺十分不詳。怪不得樣貌這么相似。
他鼓起勇氣,偷偷瞄了囚室內的0號一眼。秦非睨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數道感激的目光落在秦非身上,秦非站在原地,抿唇微笑,一副深藏功與名的模樣。秦非問:“那他現在去哪兒了?”
雖然同屬于被揭了老底的紅方,秦非的心情卻并不像大多數紅方玩家那樣差。“你有什么想要問我的嗎?”有玩家向薛驚奇遞過來一包紙巾,薛驚奇抽出一張擦了擦汗,又將剩下的分給別人。
在秦非講故事一般的娓娓道來中,空氣里的彈幕逐漸多了起來。徐陽舒站在祭臺上,嚇得差點尿了褲子,蕭霄搖動鈴鐺向祭臺邊緣跳去,一把抓住黑布將徐陽舒蓋在了棺材里:“別添亂。”他們腳步沉穩地行走在游廊中,神色警醒,一如往常,卻對背后逐步逼近的危險沒有半分覺察。
在秦非的視角下,老人頭頂的紅色文字內容在下一瞬間猝然改變。身后的Boss并沒有要追上去的意思,它在吐出肚子里的所有人后大口大口喘著氣,像是經歷了什么極其痛苦的事情一般,整個鬼肉眼可見地虛弱了下去。
玩家們若有所思,全都連連點頭應是。而推薦度越高的地方,含有關鍵信息的概率就越大。
與此類似的畫面正在游廊的各個角落上演。秦非將這一切收入眼中。“靠,看見大門,他怎么反而還往反方向走了?”
在秦非的視角看來,剛才不見的其實是蕭霄才對。“可惜了,這場面雖然恐怖度足夠,但血腥度不足,要是這個女鬼會吃人就好了,直接把主播的頭骨嚼爛!”看樣子,這直播果真是靈異主題。
從這句話中,他似乎讀懂了對方的意圖。她的臉上顯現出一種憎惡與癡迷交疊的、十分怪異的神色來:“看看吶,上帝給了你多么美麗的一張臉……”就連秦非本人,同樣對此充滿了興趣。
談永垂眸冷笑,秦非不說,他總能找到別的突破口,玩家們在前期收集線索時,雖然無法完整地破解整個副本的背景,但總的來說,也都是遵循著同一個方向。
爭執半晌,無果,孫守義詢問道:“小秦,你覺得呢?:
她望向秦飛,正打算開口。等到0號看清追在蕭霄身后的人是誰以后,原本低落的心情瞬間云開雨霽。但出于人道主義精神,他還是告知了三途和鬼火一個事實:
R級對抗副本。
鬼火豎了好幾分鐘的寒毛終于落下去了,他壓低聲音道:“我覺得這個老板娘肯定有問題!”“那是通往地獄的道路,在那條路上,你會看清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右邊僵尸抱著腦袋,像個盡職盡責的守衛一般目送著眾人魚貫進入門內。
村祭,神像。
作者感言
如果他沒有想錯的話, 拿到“狼”這一身份牌的,很有可能就是那批潛藏在社區中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