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影受到燭火壓迫，憋憋屈屈地退遠了些許。在這個信奉天主教和耶穌、將純潔善良看得比一切都重的教堂中，出現這樣一箱寓意著邪惡的物品，實在不是什么好跡象。鏡中人平復了許久呼吸，終于將神色控制回正常模樣。

手銬、鞭子，釘椅……

但，夜色比方才更加深沉，一種濃郁的混沌感沖擊著眾人的感官，空氣中像是藏匿著一個個看不見的扭曲漩渦，將源源不斷的黑暗輸送向這個世界。

新人渾身一顫，面露不忍，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

眼前的一切就像周日公園里孩子們吹出的彩色肥皂泡泡，輕輕伸手一戳就會破了似的。

“有人嗎？”落單的玩家壓著低低的嗓音，對著空氣詢問道。老板娘低頭咳嗽了一聲：“但是吧，明天上班的時候，你得拿抹布擦桌子。”第二日太陽升起時，青面獠牙的僵尸們再度化作一具具不會動彈的尸體。

孫守義：“……”

但是，作為一個進副本前不久還在進行國旗下講話的三好學生，他在F區看見一個清潔阿姨被人欺負時，忍不住上前幫了幾句腔。“對啊，一會兒說主播應該去8號囚室，一會兒又說欄目應該去8號囚室。”

伴隨著系統提示響起的，還有一聲清脆到極致的咔嚓聲響。玩家指認鬼是鬼，并不需要確鑿的證據。從理論上來說，假如破壞了污染源，玩家就能夠從根本上解決掉這個規則世界——污染消除，世界恢復正常，直播自然而然也就結束了。

或許因為這是整本書的核心主題，一直言簡意賅的書冊還為這個術法配上了一個背景小故事。一句話，將刀疤放在了全車所有人的對立面。

他倒了一杯水遞給秦非，完全無視了另外幾人，絲毫沒有要招待他們的意思。

“丁零——”

不想額外花錢開辟單獨觀影空間，卻又想跟朋友們一起享受直播的高階觀眾們，都可以坐在這里。沒有人回答。馬上就要來到告解廳的門前。

長什么樣子？唔……想不起來了。外面的走廊空空蕩蕩，走廊兩端被陽光渲染成一片白，不知通往哪里。

……要知道，系統商城里可以兌換到的，可沒有什么好武器！

無知無覺的玩家會在這里和自己的里人格慢慢融合，直到他關于副本外的記憶被抹消，完完全全變成副本內的一份子。

在疑慮徹底打消之前，秦非需要盡可能多地從鬼女身上搞到一些線索。導游不在大巴車里固然令人失望，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于是，秦非十分意外地發現，就在他被鬼魂追殺逃命的同時，直播間觀眾人數竟然如同坐了火箭般直線上漲。

僵尸。作為一個副本中的小boss——雖然只是F級副本，但鬼嬰的實力同樣非同小覷。可憐的蕭霄連狀況都沒搞清，在鬼火催命一樣的呼喊下，他完全不敢問他一聲怎么了，只得頭也不回地繼續狂奔。

鬼火默默道了聲晦氣。

“那……你仔細想一想，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嗎？”

在秦非看來，導游留下的這份指南中暗含了不少關鍵信息。他直視著蕭霄的眼睛：“既然有了里世界，自然，也就有了里人格。”蕭霄被嚇得半死。

他沒有第一時間便向鬼女討要《馭鬼術》，是因為他的心中對此還存在著一些疑慮。十死無生。

“原來你們打的是這個主意呀。”鬼火欲哭無淚：“行吧，行吧，反正我們也只能加油跑。”他直視著蕭霄的眼睛：“既然有了里世界，自然，也就有了里人格。”

蕭霄覺得，秦非頭頂簡直飄著一排字：你好，我是個好人。呼——義莊大門再度被推開。

要怎么辦才好呢……蘭姆呼吸越來越急促。灰色的大眼睛中蓄著淚水。秦非已經可以確定，推開門后會發生的事，絕對不會是他想看到的。

“過來吧，我的孩子，快點過來”秦非接連搖頭：“都不行。”

“什么？？”

鬼火覺得挺有意思。

黛拉修女在前，看守們在后，秦非被動作粗魯地拖拽著拐了不知多少個彎，終于來到一扇緊閉的鐵門前。進入廂房的玩家，對應的應該是規則中“管理者”的身份。靈體卻并不想繼續劇透。

林業露出了發自肺腑的笑容。再說只要還沒發生，一切便都有可能。她鼓鼓囊囊的眼球遍布著血絲，瞪向身前三人，像是在等著他們給出某種反應，然后借此作出評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