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下落時是正面朝地,背面是灰黑色的磨砂塑料,照不到任何人影,因此秦非現(xiàn)在十分安全。這次秦非沒有立即去D區(qū)辦理入住,而是和蕭霄一起回到了他們在E區(qū)租的房子里。果然,臥室的鏡子有問題的,并不只有他一個。
義莊紫黑色的大門緊緊閉闔,檐角下,那幾串血色紙錢依舊猩紅刺眼。徐陽舒的嘴唇翕動著,沒有發(fā)出丁點聲音。
秦非點了點頭。華奇?zhèn)バ呐K狂跳。
對方不由得愣怔了一下,他遲疑片刻,貓著腰,一路小跑到秦非身邊坐下。他緩緩地、緩緩地將身體靠在門上,向上移動,想要透過貓眼去看門外。他自知這一波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一張臉漲得通紅,試圖做最后的努力去勸服玩家們:“我沒騙你們,那家里真的有鬼!”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言下之意,這引得林業(yè)和凌娜同時嗤笑了一聲。“好黑呀,主播怎么又回來了。”
秦非咬緊牙關(guān),像是在守陰村的亂葬崗上,或是在被0號囚徒追逐時那樣,用盡全身力氣向前沖去!摸清祠堂地形,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將玩家從這只靠運氣的困境中拔出來一些,替自己增加一點活命的可能。MD,這個副本真是打得人想死。
“不止你一個人有刀啊。”蕭霄也不生氣,被人拒絕后便笑瞇瞇地尋找下一個目標。
許久。從16號到19號,四個人,不可能不約而同地選擇擺爛不去做任務(wù)。
“這下好了,我們只差鈴鐺了。”林業(yè)在那堆衣服上扒拉了一下。轉(zhuǎn)念一想,規(guī)則中曾提到過教堂不能見血,于是又將刀放了回去,換成了一根棍子。
“這樣嗎?”蕭霄怔了怔,他總覺得有什么說不上來的不對勁,卻又想不出究竟不對勁在哪里。玩家們扮演的角色并非一個個真正獨立的個體,而是基于主人格存在的24個分裂人格。保命用的東西,當然越早拿到手越好。
篤——
那棺材里……一想到那口棺材,在場的每個人腦海中都像是裝著一盆漿糊。面對一個不能攻略的npc,秦非委實沒有太過客氣的必要。空氣在一瞬間冷了下來,燦金色的日光也變得毫無溫度,墻壁上的窗戶鎖著,窗簾卻無風(fēng)而動,在地板上投入鬼魅般扭動的影。
他抬手,用手背蹭了蹭眼下的污漬,在臉上拖曳出一道猩紅妖冶的血痕。
聽到這句話,秦非驀地轉(zhuǎn)頭,那迅捷的動作將在場另外三人都狠狠嚇了一跳,生怕他扭脖子的動作刺激得鬼嬰大人不高興。
可如果他說的這些不是真的,他又為什么要殺了8號呢?果然,孫守義、蕭霄、程松都表示愿意一同前往。
棺蓋外傳來一聲撞擊。“是信號不好嗎?”現(xiàn)在大家會聚在活動中心,是因為薛驚奇和物業(yè)商量好了包餐的計劃,然后他們幾個跑腿一個個將消息傳達給其他玩家,玩家再各自口口相傳,這才終于把人都喊回了這里。
蘭姆想要掙扎,但憑借那雙介乎于孩童與青少年之間的孱弱纖細的手臂,他根本無力抵抗那個女人的力量。這里為什么沒有玩家們的檔案?所有人回到座位的那一刻,全都不約而同地瘋狂翻動起那本《圣經(jīng)》來。
他們的目光像是無形的絲線,被膠水粘在秦非的身上。秦非身上那套沾滿血污的制服也變回了他自己的衣服,他站在表世界休息區(qū)清爽干凈的走廊上,抬眼望向四周。“我說到做到,一定不會食言。”
蝴蝶皺起眉頭,示意傀儡將被子翻開。
再說。緊接著,他忽然開口,說了一句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話。
直播間里的觀眾也像是受到了他的影響似的。漆黑一片的狹小空間內(nèi),男人的臉色慘白得可怕,指尖冰冷,額角卻不斷有細汗向外滲出。鬼火一愣。
“切!”
老頭鬼滔滔不絕的講述著自己對將來美好生活的暢想,聽得蕭霄嘴角直打顫。在如此高強的運動下, 秦非喉間很快涌起一股血腥氣,淡淡的鐵銹味在口腔中彌漫。
無數(shù)靈體環(huán)繞在光幕前, 眼底滿是憧憬與狂熱!社區(qū)內(nèi)的綠化做的不錯,到處都是修剪得整齊漂亮的植物,居民們在路邊散步,每個人臉上都笑意盈盈。
他們就是沖著這棟樓來的。
餐廳和過道上那些14號的殘留下來的血跡似乎讓鬼嬰很是興奮。這么夸張?安安老師并不知道,她歪打正著了。
這四四方方一個小房間,還挺適合用來玩四角游戲的。
“先給他們打一針安定。”
要離墻壁遠一些才是。秦非坐起身,欣賞的語氣宛若一位盡職盡責的床上用品推銷員:“感謝導(dǎo)游,感謝旅行團對大家的照顧,這張床鋪真的非常舒適。”
他將那本最寶貴的書冊留在老宅,是希望今后某一日,有緣的子孫后代能夠再度踏足這片土地,將這門手藝撿起來。這樣的漏不撿白不撿。事已至此,要和對方硬剛是絕對行不通的。
作者感言
秦非安靜地倚在墻角, 聽著兩人遠去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