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說這話時的語調懶懶散散,悠閑而輕緩,與蕭霄緊張的模樣形成了極其強烈的對比。聽蕭霄說了半晌他的疑慮,秦非微笑著開口:“誰告訴你那條規則不算什么的?”
在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毋庸置疑地認為,秦非死定了。說話時的神色慈愛又溫和,活脫脫就是一副溺愛孩子的家長模樣。“蘭姆病了,正在接受治療。”
沒有血色的嘴唇已經被咬破,沁出血來。“直播看了幾百場,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這24個圣嬰是24個人格”
雖然如此,他卻并沒有多么憤怒。再說,從目前已知的信息來看,這場直播起碼要進行七天,副本不至于在第一天的最開始就給大家設置一個必死局,這些棺材,十有八九和剛才的稻草人僵尸一樣,只是嚇唬人的障眼法罷了。
那是一道十分厚重的腳步聲,伴隨著沉悶的金屬摩擦聲響,從距他不遠處的墻面后響起,正越來越近。
蕭霄則好奇地盯著秦非。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扭動,再扭動,到最后已經扭到了常人完全無法理解的角度。
秦非抬眸,望向黛拉修女。秦非腦海中浮現出林守英吐個不停的樣子,頓了頓,找了個合適的形容詞:“他……看起來胃口不太好的樣子。”
“我還沒想好。”秦非坦言道。
反正,他們連掄著大斧頭的狂野壯漢0號囚徒都見識過了。三明治還散發著微微熱氣,口味與面包店里賣的沒什么不同。
頭頂的倒計時一分一秒滑落,可死亡威脅卻從未減退,甚至愈演愈烈。彈幕中空空蕩蕩。
“黃袍老頭給我追啊!死命追!!”
可是,知道就知道,為什么還要用這樣像給小學生講課一樣邏輯清晰的話術闡述出來?石像,活過來了。他抬眸望向秦非。
而這份緊張來得也十分合乎情理。他不斷復述著鬼火說過的話。也可能是單純的燈下黑。
可是,秦非還是有一點不太明白。這就意味著,又有玩家要因此犧牲。保險起見,最好還是先了解一下這個幼兒園所涉及的背景故事。
秦非是怎么辦到的?
人群中,林守英的鬼魂正在大殺四方。
6號簡直有點懷疑人生了。秦非還沒被黃袍鬼吞咽進肚里,忽然周遭天旋地轉,身上的佛塵松脫,他從足足兩米多高徑直摔落,后背重重著地。
主人格蘭姆懦弱、羞怯,是個柔軟不堪一擊的孩子,因此它分裂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樣,卻又迥然相反的24號。他倒是并不害怕0號囚徒這張堪稱駭人的臉,但對方身上實在太臟。想到三途說那一番話,秦非對老頭投去打量的目光。
“啪嗒!”但薛驚奇就像是渾然未覺,一直笑瞇瞇地走在隊伍中間。最后還是蕭霄為他解了惑。
不過,這樣的困境是沒法攔住秦非的。
秦非歪了歪頭,與導游對視。
這一點,所有老手都一清二楚。青年眉眼彎彎,清越的聲線中含著舒緩的笑意:“還記得我嗎?”因此看到秦非他們能回來,他還挺高興的。
秦非一邊這樣說,一邊盯著11號脖子上的那個掛墜。
他大跨步行至導游身前。秦非迫切地想要知道,進度條升高到一定程度后,他的天賦技能會出現什么變化。良久,醫生輕輕嘆了口氣。
也不知它那顆僵尸腦袋里究竟想了些什么東西,竟伸手,將秦非放回他脖子上的頭又摘了下來。房間逼仄異常,天花板到地面之間的距離不足一米五,假如秦非在正常情況下走進這里,會連腰都無法直起來。D級玩家若是在生活區租住獨棟別墅,可以隨行攜帶一個不限等級的玩家進入,秦非現在積分多得是,大可以肆意揮霍,蕭霄因此跟著秦非享了一把福。
秦非的所作所為,就像是在一間本來就煤氣泄露的房間里點燃了一簇火。反正,肯定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就是了。鬼嬰身形一顫,像是被這略顯兒童不宜的畫面給嚇到了。
“一旦迷宮消失,迷宮中的人也會跟著一起煙消云散。”這一套完全不是副本里的技能,而是他在現實世界中掌握的驅邪之法。
既然在場的人和鬼都沒有異議,蕭霄很快便將朱砂抹在了六具尸體的臉上。
她向后退了半步,回歸到老玩家的陣營當中,仿佛全然沒有覺察到背后那一道道怨懟的眼神。為的就是避免什么時候一晃神,自己就開始繞圈。鬼火終于忍不住發問:“……你怎么還不去?”
這樣看來,進入副本世界倒也不全是壞事,秦非在這一瞬間竟然找到了一點苦中作樂的愉悅。蕭霄斬釘截鐵地點頭:“要的要的!”他的身份他已經弄清楚了,是撒旦。
作者感言
但面前這個12號,不僅剛才沒什么反應,聽他說完以后依舊沒什么反應,整個人看起來半點都不意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