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層樓的高度一眨眼便走完。系統使用無聲的沉默對抗秦非。
薛驚奇打開了活動中心一層會議室的門,除了少部分不愿聽安排的玩家仍在二樓遠遠向下觀望,其他玩家都已齊聚在了會議室內。蕭霄煩躁地抓了抓腦袋。
“剛才我得到了一個消息,夜里12點的時候,通往里世界地牢的大門會在教堂各處打開。”灰白的霧氣將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層慘敗而了無生機的顏色。秦非:“……”
五個儲物格!不可疊加!6號愣怔片刻,望向秦非的眼神變得奇怪:“你沒聽見系統提示音嗎?”
可是,知道就知道,為什么還要用這樣像給小學生講課一樣邏輯清晰的話術闡述出來?前面的內容暫且不表,按照正常流程,等到兩組儀式各自進行到最后,祭臺上那六個活人的血會被放干。四目相對時,秦非沒有移開視線,而是眉眼微彎,對那人露出一道恰到好處的、看起來滿帶善意的微笑。
但現在,這些血跡都不見了。那些僥幸活下來的人,不過是被規則大發慈悲放了一馬,從規則的指縫中茍且偷生的小螞蟻罷了。那袋子里裝的糯米太少了,將左邊的僵尸圍攏后,竟就有些不太夠用。
他將那本最寶貴的書冊留在老宅,是希望今后某一日,有緣的子孫后代能夠再度踏足這片土地,將這門手藝撿起來。這兩條規則在秦非的腦內交錯回響。來報信的是暗火專門負責收集外面消息的探員:
沒有別的問題了。青年在大巴車上向他點頭微笑的樣子、在禮堂中低聲提醒他注意不要違反規則的樣子、不久前 他不顧自身危險沖向林業的樣子,在蕭霄腦海中匯聚成一幕幕連貫的畫面。
可是,系統好感度不會作假,導游應該不至于惡劣到玩弄“好朋友”的感情。
尤其是像秦非這樣慣于掌控全局的人。
很顯然。
該不會是副本聽到她心里的罵聲心虛了吧!
強烈的慣性,將他維系得極好的平衡忽然小幅度地瓦解了些許。為的也是告誡主播們,最重要的還是做好內容,不要搞凈搞些花里胡哨的事。
秦非充耳不聞。屋里沒有窗戶,幾人來時也沒有開門,整個房間都是舊紙張與灰塵的味道,秦非吸吸鼻子,抑制住自己想要打噴嚏的欲望。撕拉——
秦非:耳朵疼。鬼嬰在離開結算空間后,便又將自己隱藏了起來,其他玩家都沒有看見它。——但也僅僅是十分細微的一些而已。
空氣很安靜,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她像拖一頭死豬一樣,手腳無比麻利地將任平的尸體拖進店里,又端出一盆水來將地上的血跡沖散。
“小秦。”其實剛才來的路上他就發現了,路邊也有不少人家在門前貼了符。直到剛才。
糟糕的是,無論女鬼怎樣精心設計,眼前的青年永遠都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當然,我不是對這件事有意見,只要能讓鬼女小姐安心,要我們怎么做都可以。”青年輕輕柔柔地開口,整個人像是一片隨風飄飛的羽毛,好像下一秒就會碎掉。正對著床鋪的墻壁上懸掛著一塊絨面的黑色布簾,面料精美,隱隱透出漂亮的暗紋。
周遭一片死寂。在近距離的對視下,醫生的面罩散發出極淺淡的金屬銹氣,同時還伴隨著似有若無的草藥香。
敏銳的第六感在這一刻再度發揮了作用,雖然沒有抬頭,秦非卻莫名能夠肯定,有什么人正在不遠處死死盯著他。當時他還為它擔憂了一把,擔心若是鬼嬰被一不小心滯留在了蘭姆腦內的里世界、之后和整個副本一起被銷毀了,那該如何是好。尷尬的寂靜中,秦非上前半步:“老爺子?”
就在蕭霄的迷茫之色逐漸加重時,突如其來的系統播報卻忽地響了起來。秦非突然開口道:“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追逐倒計時:10分鐘】
還是NPC?秦非:“……也沒什么。”有的靈體差點手一抖,把手中的靈酒給潑了。
全是些沒有任何指向性的廢話。
薛驚奇和崔冉兩人商討了片刻,共同作出決定:“我們現在準備再去幼兒園里看看,有人想和我們一起去嗎?”
她那時似乎是說要去處理什么事,看樣子,現在還沒回來。
不僅如此,他頭頂的好感度條也消失不見了。
一旦3號沒能出手對付得了12號,他也就有了多拿一份人頭分的理由。既然他家沒有,剩下那六戶人家應該也是一樣。秦非腦海中晃過石像面目模糊的影子。
對于這種異常的數據波動,秦非只能得出一種推測:房管處不像管理中心那樣中午就下班,秦非不著急,干脆走過去,拍了拍蕭霄的肩:“嗨。”秦非沒有隱瞞,干脆地點了點頭。
雖然聽不太明白這“圣嬰”、“圣子”之類的奇怪詞匯。“嚯。”
秦非似乎預測到了銀幕對面觀眾們的不解,他雙手交叉放置胸前,神態乖巧、語氣溫和地開口解釋起來:蕭霄心中猛地一沉,咬緊牙關,思考著該以怎樣的方式沖出去,才能受最少的傷。秦非回頭,望向身后的街道。
作者感言
三途道:“現在看來, 幼兒園里的線索就斷在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