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空氣伸手,從隨身空間抓出一件帶兜帽的黑色沖鋒衣塞進秦非手里:“好歹用個帽子擋一下。”就像是空氣中突然冒出一行寫著答案的字。他伸手,將右邊僵尸的頭輕輕拂開:“婉拒了哈。”
鬼嬰盯著地上的符紙看了幾秒鐘,手腳并用著爬去將那紙片撿起來,又重新粘回到自己的腦門上。身體依舊向前,頭卻270度地扭到背后,幾乎扭成了一個麻花!
大巴車上的廣播曾經清楚的播報過,【湘西山路南行,請游客切勿獨自行動】。要知道,體驗世界的玩家進副本, 最多只能隨身攜帶5個儲物格子, 并且格內物品不能疊加。薛驚奇吃了個閉門羹。
他承認,秦非這個年輕人遇事沉穩、臨危不亂,總能帶給他們非同尋常的驚喜。雖然他從小吃得就不多,但哪怕僅僅是一粒米,就算掉到地上,也比喂給這個毫無用處的小崽子要讓人舒心暢快得多。
也多虧了這個場景不能隨意開口和動作,否則,秦非大概會義正言辭地將女鬼甩開,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絕對不會隨意占女士的便宜。只不過這次進副本,她被迫拉扯了一個比她還要不如的鬼火,這才不得不又當爹又當媽,一個人打兩份工。
否則若是別人領了這個任務,任務道具卻在秦非手中,那這任務就變成了百分百的必死項目。這幾天以來,導游每一餐送來的食物都是根據人數定量的,義莊中那兩個失去理智的玩家肯定是吃不了什么東西了,再加上他自己,三人份的晚餐,不愁喂不飽眼前的npc。“問吧。”
秦非緩步從拐角的陰影處走了出來。
床上鋪著整齊的絨被,秦非掀開被子,卻在靠近床鋪時一不小心踢到了什么東西。秦非的雙眼驀地瞪大。
蕭霄又有了那種死到臨頭時全身血管發僵的緊迫感。老板娘走到秦非桌邊,秦非瞟向她的頭頂。但,三途心里依舊十分不安。
進門前的那一瞬間,他的身型卻忽然頓住了。玩家們的神情變得謹慎起來。
秦非才不想要它的腦袋,他一點伸手接過來的意思都沒有表現出來。
“抱歉啦。”
但三途就是從里面聽出了一種言外之意。
而剩下的玩家則迷茫地互相望著。他的血液中流淌著一股興奮,那種興奮是從大腦皮層深處延展而出的, 很快遍布全身。村長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車廂最后一排,清雋優雅的青年雙手交疊,清瘦的背脊挺直,纖長的睫毛微揚,顯得整個人溫和無害,看上去仿佛并不是坐在一輛詭異的大巴上,而是坐在圣光普照的教堂布告臺上一般。
片刻后,他像是發現了什么驚天大事一般怪叫起來:“快看啊,這里有個新人開播10分鐘以后san值還是100!”“鐘聲會讓人聯想到時間, 一天有24個小時,而我們也恰好有24個人。”秦非道。
走廊兩側的囚室安安靜靜,大多數玩家似是都睡著了,靜靜躺在骯臟凌亂的床鋪上,一動不動,不知是不是修女又給他們打了什么東西。“別緊張。”秦非寬慰道。
他從祠堂回到義莊時太陽才剛剛落山,即使后來玩家們交換信息耽誤了不少時間,抵達亂葬崗時至多也不過才晚上九點。他任由看守們擺弄,十分乖順地帶上了枷鎖。起碼不是相守陰村那樣一看就鬼氣森森的模樣。
可是……得先辦法去和他們套套近乎才是。
宋天也很難相信,見鬼、抓鬼,會是這么容易的事情。以前來徐宅的那些主播,基本上都在一樓就被鬼魂勸退了,就算有人裝著膽子來到二樓,也進不了這扇門。事實上,相較于程松去救凌娜,反而有另一點,讓秦非更不明白。
面前站著的是個穿黑色襯衫的青年,身量高挑,瘦削單薄。而他的右手。那些囚徒們追著玩家在游廊中四處亂竄, 可十余分鐘過去, 卻愣是沒有一個跑到6號跟前來。
“咔嚓!”這樣回去肯定會被針對吧……
莫非是那兩人出了什么狀況?
既然他已經知道,所謂的24名圣嬰其實只是蘭姆的24個副人格。村長嘴角抽搐,扭過頭去不再看秦非,一邊繼續向前走,一邊十分強行地換了個新話題:
“你們、你們能看到我,你們能看到我對嗎?”
“現在把電話線掐斷,副本還怎么繼續。”刀疤咬牙切齒,臉色都扭曲起來。“正門擺著三炷香,東西南側各有一捧草木灰,門口懸白幔,屋內懸銅鏡。”一言出,屋內所有玩家頓時齊齊看向他。
“主播吸收信息的速度真的好快啊,醫生的筆記那么難認的字,究竟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時間里全部都看明白的!”說話間,老人站起身來,走到另一側窗邊,抬手打開了窗戶。不過。
“艸,這也太牛逼了。”蕭霄聽的目瞪口呆。
是0號囚徒。
很快,秦非便又發現了一些怪異的事。“號怎么賣?”
作者感言
他只需要裝作被嚇到的樣子,尖叫一聲,動作足夠快地沖到玄關外面去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