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發生的太過突然,尤其是經過秦非剛才在走廊上那一通胡攪蠻纏,三途的判斷能力已經原地宕機了。冷風戛然而止。綁定資格,秦非從來沒聽說過這個。
他仍舊穿著那身大家已經非常眼熟的藍白色校服外套,身上卻多了個圍裙,腳下踩著一雙膠鞋,戴著手套的手上拎著花鏟和桶。他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最好的東西就是腦袋。
郵箱里躺著一封郵件,秦非本以為是系統通知之類的,拆開一看卻是一張黑底鑲著金色邊的卡。他站在原地,背脊挺直,眸光清透而柔和,即使一言不發依舊顯得格外優雅可親。
“對了。”蕭霄忽然間像是想到了什么。祭堂依舊還是那間祭堂,卻又與先前并不完全一樣,不遠處的祭臺上空空蕩蕩,那些靈牌都不見了,地面上散落的牌位也都消失了,秦非皺著眉,警惕地打量著四周。蕭霄人都麻了。
“其實,每天晚上24點鐘聲響的時候,地下室的入口就會在教堂的各個位置出現。”“你不要急,好好跟我說一說,怎么會不見了呢?”薛驚奇溫聲道。
這是一條十分典型的受到了污染的規則。他很少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通常情況下,秦非追求的傷敵八百,自贏一千。蝴蝶的涵養還不錯,即使怒意已經溢于言表,依舊沒有大吵大鬧,不知他和傀儡們說了什么,那群人一股腦地沖向了門外。
本該鮮血涌動的祭臺地面上干干凈凈,祭堂中卻不斷有血水順著墻縫滲流而出。他心中又一次涌現出相同的疑問:這個所謂的“系統”,究竟是怎樣一種存在?為了這個傻兒子他真的付出了太多!
雖然他沒有回頭,但背后灼熱的視線如影隨形,令他全然無法忽略。掛墜的背面刻著一個數字5。秦非自打畢業工作以后,還是頭一回被人叫“小弟弟”:“……嗯,我有點事想問您。”
好煩,這次她真的受打擊了!他今天才剛進副本, 對屬性面板沒什么熟悉感, 根本沒想起過要打開看一眼。
“可是、可是。”談永磕磕巴巴地道,“為什么是我們?”
秦非道:“繼續在小區里轉轉吧,說不定,你們可以找到一份工作。”落筆后,那些后來才出現在紙上的規則很快地消散了。
他的神態看起來并不輕松。
在另外兩名修女的引導下,玩家們陸續上前。
“那,除了你們,其他所有人都……?”
那種體驗,就好像有四個大漢摁著他的肩膀把他壓在地上,而他的面前正坐著一個人,那人伸出腳來,讓他用舌頭舔他的鞋面。玩家們:“……”
秦非向著門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豎起手指示意蕭霄輕聲。“好沒勁啊,我第一次看這個副本,唉,還以為剛才會有一殺呢。”后排狹窄的座位擠不下兩條長腿,秦非將腿屈起,身體向后倚靠,仿佛在自己家客廳的沙發上一樣閑散,他彎了彎唇角,溫和的臉上勾勒出一絲微不可查的惡意:“動動你的小腦筋想一想,想知道車往哪里開,最快的方法是什么?”
在生存類副本,或是那種常見的只要殺掉boss就能成功通關的解謎類副本中,八號的優勢十分明顯。他抬起手指摸了摸下巴:“唔,我想,最后你們一定還是去了祠堂吧。”也正因如此,棺材對于san值的加持似乎并沒有在秦非身上體現出來。
一下、一下、一下……系統對他的態度,會讓秦非有一種自己被針對了的感覺。看上去十分刺眼,在這個溫馨潔凈的房間中更顯得尤為醒目。
這要怎么選?其他人點點頭。畫面中,鳥嘴醫生大步流星地走向0號囚室,與站在走廊前端的秦非擦身而過。
……怎么會有人去鉆規則的空子啊?!
薛驚奇作為B級的老玩家,所擁有的副本經驗與宋天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他所關注的正是十分重要的點。
無論身處怎樣的絕境,秦非非似乎永遠都處變不驚。秦非:?這些人在喊什么東西?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秦非之所以會這樣想, 是因為在這個副本中, 數字“24”有著很強的存在感。11號似乎有臆想癥, 時不時就會說幾句胡話。這該怎么辦呢?
為的就是將這屋子打造成一處聚陰之所,利用鬼怪嚇退想要來徐家盜寶的山野毛賊。壯漢眼中驚懼未消。瘋狂進食的王順就像是一顆逐漸脹大的氣球,身上的肥肉一層一層向外鼓起,整個人越來越膨大,最后幾乎連椅子都塞不下他了。
禮堂的盡頭,村長在神像前低聲吟唱著聽不清內容的歌謠,曲調平緩而詭異。
蕭霄一邊分析一邊解釋,孫守義在旁聽得目瞪口呆:“你是怎么知道的?”如果要比眼下的情況更加危急,即使把秦非丟進紅著眼睛的喪尸堆里都做不到, 恐怕得有人在背后拿大炮轟他才可以了。
青年端坐在床邊,輕聲開口道。“他本日所需要做的一件事。”金發男子摩挲著下巴,“這又是指什么?”
……
那是一顆巨大的灰白色頭顱,石質表面粗糙顆粒遍布,左側的眼睛微微瞇起,正在向棺中偏頭打量。“啊——!!”
……炒肝。……實在讓人害怕不起來啊。
作者感言
右側則是一條向上的木質階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