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視線在玩家們當中流轉半圈:“哦。”那袋子里裝的糯米太少了,將左邊的僵尸圍攏后,竟就有些不太夠用。那村民本就著急,如今更是舌頭打結,笨口拙舌地解釋道,“不是棺材不見了,是棺材里的人!是棺材里的人不見了!”
“里面有聲音。”
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一張尚能算得上有記憶點的臉,假若只有一兩個觀眾忽略了他,倒也還說得過去,可所有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他——地面很快淌滿四溢的血漿。“聽說那天二次圍捕失敗以后, 蝴蝶回到公會里, 發了好大的脾氣。”
蕭霄身上那件半古不古的道袍,早在亂葬崗一役時便被糟蹋的差不多了。按照目前情況來看,這個副本假如玩到最后,很可能主打的就是一個信息差,那么對方自然知道的越少越好。她思忖片刻:“6號、19號、21號。”
“不管怎么樣,先搜一下大家的房間吧。”三途的視線冷漠,發聲道。“發生什么事了?”蕭霄扭頭問秦非。
“蝴蝶大人,我們已經堵住了這棟樓的出入口,四樓樓梯間和樓道也有人守著,他們的房門沒有開,應該還沒察覺到我們過來。”
義莊院中,八個站在棺材里的人相互對視,每個人都已經變成了一副徹頭徹尾的僵尸樣。秦非咬緊牙關。
在看清蕭霄面孔的剎那,鬼火先是下意識地亢奮了一下,緊接著他忽然反應過來:其實任何人來都沒有用。鬼女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清脆如銀鈴乍響,聽起來倒是和鬼嬰笑起來時一模一樣:“徐家人給我們留了信,要我們保護好他家的祖產,尤其是那本《馭鬼術》!”死掉的小孩心思和活著的小孩心思一樣難猜。
這一次他終于看清。
這孩子想的倒是挺美,可大家就在同一個院子里,打個哈欠對面都能看見,想偷偷溜走完全是白日做夢。秦非卻不肯走。
偏偏秦非還坐在那里不說話,掀起眼皮,像在打量什么有趣的小玩意兒似的,盯著他看個不停。身前的棺材中,徐陽舒還在呼呼大睡,神色舒緩,呼吸放松。
“村長!!”那村民說話時嗓音尖銳,甚至有些凄厲,“那六個祭尸!那六個祭尸——”各種刀子、棍棒、鐵鏈;
森森冷風吹過,掀起眾人的衣擺。
“就是沒死啊!死了的話過了這么久他的熒幕也該熄了吧,你看現在不是好好的!”
——截至目前為止,所有玩家都只知道自己陣營的信息。她因為秦非的外表對他產生了好感,但好感度上漲的也不多。
精神類盜賊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竊取到npc身上的信息, 在副本中能夠起到的作用不容小覷,非常強悍。秦非站在電梯里, 盯著手中的石頭,表情十分古怪。而就在現在,又有腳步聲再度響起。
而就在這令人心情激蕩的一刻,旁邊床上的2號卻突然醒轉了過來。秦非盯著桌上油汪汪的燒鵝吸了吸鼻子。秦非不禁心下微寒。
那些居住在屋中的人們, 一個個雙目失神, 絕大多數都面容呆滯地躺在高低錯落的架子床上。屋里的村民們紛紛起身,如潮水般涌出門外,桌邊只剩玩家們,神色怔忪地呆坐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一次他終于看清。
這種不安全感在一上午的副本探索中逐漸發酵,愈演愈烈。什么加入善堂、苗子、考驗……
秦非細細品味著這三個字。
蕭霄有點懵,緊跟在秦非身后,行色匆忙間,他望著秦非的背影,總覺得少了些什么。前方光幕中,早餐鋪前的玩家們已經各自散開了,林業三人重新回到炒肝店里。“我聽說他有的時候會出去,去別的教堂,至于什么時候回來,沒有人清楚。”
直到一切再無轉寰余地,藥效失去作用,真實的副人格展露于人前,玩家也因此被抹去。“甚至有一次,他成功操了一個S級玩家。直到現在,那個S級玩家依舊是他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
在傳言中,趕尸人能夠利用秘術驅動死者,將客死異鄉之人的尸體帶回家鄉,令其入土為安。
劫后余生的欣喜、對眼前人的感激、以及危機仍未解除的恐懼混雜在一起,令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三途見狀,沒再多問什么, 拉著鬼火轉身離開了。可刀疤如今已是全車人的眾矢之的,不能再如幾分鐘前那樣行事毫無顧忌,聞言只強忍著怒火道:“你又怎么能確定,去找司機就不會誘發什么糟糕的后果?”
可他們這么愛自己的兒子,卻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此刻眼前的站在他們眼前的,并不是真正的王明明。這個沒有明確回復的答案反而讓蕭霄徹底安心下來,因為秦非說這話時的邏輯看起來很清晰。
他氣呼呼地走到秦非身后。秦非瞟了一眼她的頭頂。修女剛才羅列出的那幾個人,分別是:
他抬起頭,目光落在了不遠處那把生著鐵銹的大鎖上。
不多不少,正好八件。可他好像也沒什么辦法。而且畫質也十分模糊不清,假如不是之前就已經見過他的人,憑借這幾張圖再見到他本人時,很難一眼將他辨認出來。
貼完符咒,玩家們還需要再用朱砂點按在自己的前后心口、眉間、左右手心、左右腳心。
作者感言
完了完了完了,這次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