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支支吾吾,看起來不太想回答。
不過事已至此,人都已經來了,也不可能再退回去。青年雙手抱臂,漂亮的臉上笑容誠摯,說出口的話卻異常扎心:村長卻好像并不想走:“不請我進去坐坐?”
秦非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黑壓壓的隊伍,不禁嘴角微抽。就連那幾個看起來很不好惹的高級玩家,也都還在二樓。
他樂于看到他們在自己的手下驚恐、哭泣、求饒,甚至為了保命作出一些喪失尊嚴的乞求……這是一條走不出去的走廊。但是這個家伙……
可是……他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最好的東西就是腦袋。
但事實上,囚犯們在教堂中過得怎么樣,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秦非想起今天早晨被0號囚徒追著在游廊里四處亂竄的狼狽情形,不由得眼角一抽。聽蕭霄說了半晌他的疑慮,秦非微笑著開口:“誰告訴你那條規則不算什么的?”
那就只有一種解釋了。
眼底甚至隱隱流出幾分期待。秦非看著三途在紙上勾勾畫畫,不由得彎了彎唇角。他們此行就是為了找徐家那本《馭鬼術》,按右邊僵尸的說法,《馭鬼術》十有八九就藏在這棟樓里,甚至就藏在這個房間。
他慢慢坐下,又慢慢將身體后仰,直到整個人都陷在了柔軟的床里。熟悉的男聲混雜在一堆音色各異的呼喊聲中,被秦非精準捕捉。
神父欲言又止。秦非訝異地挑眉,莫非導游這是打算徹底不管他們了嗎?林業的神色有些許怪異:“你們……該不會還不知道吧?”
剛才登記午餐報名的時候,一共28位旅客,最后記上了22個人。如果現在秦非去告誡聽,拿完全部的告解分,以三途和鬼火還算正直的人品,應該不會對他反手攻擊。
王明明家的確異常得十分明顯,但,起碼從目前表面上暴露出的這些來看,秦非還沒能找到什么足以說明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就是鬼的鐵證。不知從何時起,秦非的熒幕前聚集了越來越多與眾不同的靈體,它們周身散發著微紅色的光芒,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不愿錯過屏幕中那人哪怕一絲一毫細微的表情變化。屋子最里面擺著一張桌子,桌上放著一個布袋,袋子里裝滿了水果。
“動手吧。”祂十分平靜地說道。如果主播一個個都直接挺尸裝死,直播還有什么看頭?他曾經為了捕捉一個對他抵死不從的A級玩家,設計砍掉了那人的雙手和雙腿。
秦非點點頭。
他身上那股不知來由的“祂”的氣息,對于副本中任何一個NPC而言,都有著濃重的吸引力。……
秦非抬起手,佯裝捂嘴咳嗽,實際上卻雙指拖動放大了那塊獎牌。
這里不會出現必死任務。林業沒有回答他,張口幾次卻都沒有發出聲音來,最后只是緩緩抬起手指,指向了秦非的背后。
秦非似乎明白過來,醫生為什么奉勸他要盡快從迷宮中離開。
缺德就缺德。
心里驀地一咯噔,青年神態僵硬地緩緩扭頭。
林業就像只急于通風報信的鴿子,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哥你是不是升到D級了?就剛才,沒多久之前?”家里怎么會有這種東西?桌前的村民們一言不發,垂眸安靜地凝視著面前的餐具,無論聲音還是眼神都沒有絲毫交流。
鬼嬰趴在秦非肩膀上,甩著兩條短短的腿,哼著不成曲調的歌。
系統提示音在秦非腦中不斷響起。
之后發生的一切,真的會如剛才那位觀眾所說的那樣嗎?
饒是秦非再如何鎮定,此刻也不免有一分呆滯。
“沒什么用,和你一樣。”越來越多的線索正在昭示著王明明家的異常之處,醒目到就像有人拿著放大鏡懟在秦非眼前一樣,根本不容忽略。
他那粗短的脖子上同樣傷痕遍布,皮肉外翻,道道血痕觸目驚心。怎么感覺今天好像冷了些。彌羊?
“嘶哈嘶哈,特別是前面那個十字架絲哈……”
外面傳來修女的聲音,在晚餐即將開始之時,那些頭昏腦漲的玩家們終于清醒了些許。這特么的,居然還是一根電棍。假如在臥室時,主播沒有拉開那個抽屜,沒有照抽屜里的鏡子;
老板娘面無表情地在板子上記下,轉身離開,林業低著頭,越過三途和鬼火之間的縫隙,偷偷摸摸打量著外面。
作者感言
凌娜在被卷入副本前,每天下班后都會去鍛煉健身,身體素質絕對不算差,但刀疤顯然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