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5號如此掏心掏肺的一番直白言論,立即打動了一批剛剛才在心中泛起波瀾的玩家。老人話鋒忽轉:“怎么,你們不知道這個村子每年都有游客失蹤嗎?為什么還敢來呢。”
算上蘭姆,秦非一共用這把小刀殺死了三個人。這次,絕對沒有任何人鎖它,可任憑徐陽舒用盡全身力氣狠踹幾腳,大門依舊紋絲不動。“等等,所以現(xiàn)在到底是在走什么劇情?這個鬼嬰NPC我以前從來沒在0039號副本里見到過啊,主播是開啟了什么新的劇情支線嗎?”
那聲音傳來的十分突兀,是從人群正中冒出來的,中性的嗓音辯不清男女,在記憶中細細搜索,好像也從未聽過這音色。凌娜和林業(yè),一個女生和一個還未長成的半大少年。相比于蘭姆房間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書冊來,這本書的樣子看上去要清晰很多。
看樣子,鬼女大概是玩夠了,準備收網(wǎng)了。當時的慘狀,秦非自己都不愿再回想了。自從剛才在游廊上和秦非探討完那些游蕩的里人格們之后,修女就一直顯得十分焦慮。
回話的是那個剛才因為嗓音過于尖銳而被揍了的男人:“過一會兒指引NPC就會來的,你還是先趕快坐下,免得違反了規(guī)則!”濃重的眩暈洶涌著席卷而來,秦非的眼前瞬間模糊一片。
這可是她自己的手啊!
最終停在了秦非的門口。
林業(yè)恍恍惚惚的,腦中甚至開始閃過一幕一幕的走馬燈似的畫面。一切都發(fā)生得太突然了。一直壓制在秦非身上的那股力道也隨之一起消失,秦非用手臂支撐著身體緩緩坐起,皺眉打量著周遭環(huán)境。
但現(xiàn)在,6號一行人勢大,沒人想得罪他們。在一屋緊張的氣氛中,村長忽然咧嘴笑了,被煙槍熏得泛黃的牙床看上去有種正在腐爛的怪異感。這不是一個只和他有關的游戲。
白日的光線涌入視野,令人意外的是,義莊內的其他玩家竟都起得更早,眾人三三兩兩聚在院子各個角落,細碎的交談聲忽遠忽近地傳入秦非耳際。3號閉眼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猛地揮刀向前!
他說話時看向面前兩人的頭頂。秦非也不欲多耽擱,起身邁步便往義莊外走去。青年笑起來,眼底散發(fā)著狐貍一樣狡黠的光,瞳孔的顏色比平時更暗了些,像流淌的蜜糖。
如果玩家們能夠找到那本書,或許,真的能夠將局勢扭轉過來。因為,秦非發(fā)現(xiàn),這東西開始跟著他一起往前了。
既然秦大佬這樣要求他,他就算狠狠勉強自己,也必須努力一下。
至于這樣設定的原因,或許是為了增加一些直播的趣味吧。和外面教堂明凈光鮮的環(huán)境不同, 走廊光線昏暗, 狹長而幽寂,一眼望不到盡頭。要敵對的可是整整10多個人。
除此以外,刀疤和兩名新人女玩家也站了出來。這個靈體著急進大廳,純粹是為了湊熱鬧。眼看便是絕境。
一會兒年輕貌美,一會兒面容猙獰,這會兒又變成了一個看起來有些尖酸刻薄的老太太。“動作快點!不要交頭接耳!”“……”
“不,這不是舉手之勞。”秦非正色道,“對于我來說,這非常重要。”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切,在蕭霄看來,其實都像是在做夢一樣。而且還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差點錯位的下巴被狠狠推回原處,只差一毫米就要咬到舌頭。“這次說什么也得是bug吧!”
“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紙面上,白紙黑字地記錄著長長一列材料:盡管已經(jīng)極力避免,秦非很快還是被追進了一條走廊的盡頭。
外面好像沒有聲音了。蕭霄的聲音從身側傳來,秦非扭頭看過去。
污漬斑駁的墻面上,昏沉搖晃的燭火下,幾行血紅的大字觸目驚心。對友善的、可攻略的npc來說,他擁有能夠吸引對方的親和力,而對于這些無法攻略、光知道吃人的無腦小怪來說,他也同樣有著另一種“親和力”。林業(yè)覺得那個阿姨很可憐。
緊接著,她以一種近乎同歸于盡的決絕姿態(tài),用盡自己全身的力量,猛地將刀疤推到了祭臺下!在這種對于兩人來說都生死攸關的緊張時刻,這份和緩顯得非常不恰到好處。
這種情況下,要想讓他自我恢復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只能等死。走廊兩側的墻面像是被火焰燒灼的蠟燭一般融化,陣陣鮮紅粘稠的血液如同巖漿般, 從血修女的腳下向四處蔓延。秦非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仍舊冷冷地盯著薛驚奇,他站在半明半昧的陰涼處,神情難辨。
那個名叫程松的老玩家面帶嘲諷地看了過來。“圣子一定會降臨。”兩個修女大概是被這煙霧彈弄得愣住了,電鋸刮擦墻壁的聲音終于停了下來。
總而言之,無論身前的漂亮女鬼如何努力,秦非就是一丁點兒反應也沒有。秦非站在他背后,一臉無辜地抬頭望向他,身旁是已然敞開的門。“如果他們的尸體不在家里,不在祠堂,也沒有埋在亂葬崗。”秦非低聲道,“那又會在哪里呢?”
鬼嬰盯著地上的符紙看了幾秒鐘,手腳并用著爬去將那紙片撿起來,又重新粘回到自己的腦門上。山羊。
一旦被抓住, 以新手玩家目前手無寸鐵的狀態(tài), 只會是必死無疑!他在黑板上寫了個大大的“2”,向下拉出一條直線。獨屬于鬼物的森森冷氣迎面襲來,秦非覺得自己像是被關進了一個冰窖,渾身的血肉都要被凍住了似的。
她說話時面前整片空氣都是臭的,讓人分不清是她嘴巴的味道還是懷里桶的味道。青年逆光而立,殷紅的夕陽將他的身形勾勒出好看的輪廓,那張精致的臉龐正帶著十足溫和的笑意,正乖巧而友善地望著村長。他抬頭,望向大巴車最前方,駕駛座椅的方向。
能夠和修女搭話刷好感度的時機太少,他不得不抓緊每一次難得的機會。“我真是服了,一樣的套路要用多少次??每次這種時候就突然給我切近鏡頭!”
秦非身后的空氣在瞬息之間扭曲,而后,那個人就毫無預兆的出現(xiàn)在了那里。
作者感言
這個情節(jié)至此終結,秦非眼前的時空再次化作一片虛無的彩色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