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須去。
8號心煩意亂。
“我以我身為神父的職業道德給你們一句勸告,快點離開這里吧。”導游黑著臉,沒有說話。
棺蓋掀開的那一刻,清亮的男音打破了寂靜的空氣。副本給發的NPC角色卡不會這么逼真,直接連玩家的任務也把他隔絕在外不讓做了吧?少年再次檢查了一遍周圍環境,在終于確定各個角落都沒人以后,他正了神色,轉頭看向秦非,說出了一句令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十分詫異的話:
片刻過后,黑暗降臨在整個世界。雖然相處時間還不足五分鐘,但秦非已然下意識地職業病發作,從進房間的那一刻開始,他就默默分析起了鬼女的性格、心理和行為邏輯。他先前一直覺得,三途和鬼火組隊進副本,應該是三途占主導地位。
蕭霄點頭,上前試著擰了好幾下門,卻都沒擰開:“這門怎么擰不動?”
“篤——篤——”蕭霄那個被關在第一間囚室里的人, 似乎是曾有過一面之緣的0號囚徒。
因為有黃袍鬼從中作梗,秦非離開門內世界的計劃足足延緩了一個多鐘頭才成功施行。或許是在賭桌上經年練就的第六感作祟,他總是懷有著一種強烈的預感:這波突然出現的劇情線還沒有走完,那個叫秦非的新主播勢必會給他們帶來不一樣的驚喜。“尸王宴,宴尸王,七月初七第一宴,請尸宴。”
當大家意識到這一點,頹喪的氣息瞬間席卷整個直播大廳!追丟獵物的0號更加不高興,眉頭皺得緊緊,手中的斧頭摩擦地面,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響聲。
這里沒有人嗎?
簡直就是一種違背物理的兜圈方式,用鬼打墻來形容還差不多。凌娜在被卷入副本前,每天下班后都會去鍛煉健身,身體素質絕對不算差,但刀疤顯然更勝一籌。
無故受傷的只剩下了1號。當時秦非中午下班,剛走出小區居委會的大門,正在思索午飯應該吃點什么,一輛白色面包車卻忽然如同發瘋般向他撞了過來。“剛才修女扎針、主播笑看的樣子,活脫脫就是兩個變態殺人狂。”
卻又寂靜無聲。“諾。”
雖然就算真說出去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
昏暗的光線使得這里顯得格外陰森,廊道狹長而幽寂,祠堂的內部結構復雜,分岔路數之不盡,過道與過道錯綜地盤亙在一起,像一張張黏膩的蛛網。“怎么回事,你們有沒有聽到那個聲音?”秦非輕輕嘆了口氣,不得不走上前推開了那扇門。
蕭霄動作十分迅速地閃了進來:“有事找你。”秦非連推門的時間都沒有,直接邁開長腿,從被簾布遮掩的窗子里翻了出來。
亂葬崗的時間流速實在太過凌亂,弄得孫守義完全摸不清頭腦。不知是不是老人關窗戶的動作太大震到了房梁,那串看上去最為老舊的紅紙錢竟在空中晃了幾晃,而后竟“啪唧”一聲摔落在了地上。不得不說,8號的技能實在非常好用。
想來是修女再也無法忍受那令人厭憎的1號在教堂中四處亂竄,找看守將他殺死了。“哈哈哈哈哈我真的要被笑死了,漂亮女鬼向左,主播就向右,漂亮女鬼向右,主播就向左。”這些巨眼除了看上去可怖滲人以外,似乎也沒有什么其他的作用,那兩個被血色浸染的玩家也沒出事,正呆愣愣地站在那里。
三分鐘。義莊門口同樣遍地是紙錢,秦非從地上撿起起一片放在手中把玩著,靜靜聆聽著導游的發言。他不開口也不是被嚇傻了,想來只是因為不信任眼前的玩家們,所以才藏著掖著罷了。
此時此刻,能拖一秒是一秒!也得虧是他沒有長尾巴,不然尾巴一定直接搖成電風扇了。
三途見狀,沒再多問什么, 拉著鬼火轉身離開了。道士將幾張符塞進秦非和林業手里,自己飛身沖向了左側的僵尸:“貼在僵尸的額頭上!”
“哪怕只是半句話,或者幾個字都可以。”據秦非所知,這種十分具有特點的醫護用品起源于中世紀的歐洲。秦非眨眨眼,試探著選擇了一個比較中立的話題,開口道:“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程松在F區滯留了快一年時間,在守陰村副本結束后終于決定升級到E級區。
“在我爸的印象里,早些年間我家和村中還有聯系。”徐陽舒道,“但過了幾年,不知道為什么,家里和村子里的聯系就徹底斷了。”緊接著,秦非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近距離出現在了他臉前。
這孩子現在的模樣, 和他在里世界時那種單純無害的樣子比起來,完全就是兩個人。迷迷糊糊當中,一張帶著溫和笑意的臉忽然閃過他的眼前,那個人向他伸出手,溫暖而又有力,將他拉出了死亡的邊緣。“我想問問你。”青年慢條斯理地勾起唇角,“為什么別人的掛墜,或快或慢,都會被慢慢填滿。”
沒有比這更恰當的形容了。“……”
秦非站起身來,抬手拍了拍衣擺上的灰,輕描淡寫道:“多合理的設計。”秦非久久未動,終于引起了蕭霄的注意。刀疤回頭,在他身后不遠處的位置上,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蜷在座位上瑟瑟發抖。
它是圣嬰院忠實愛好者,看這個副本已經看了不下三四十次,對里面的條條框框如數家珍:說罷抬手指了指頭頂閃爍的系統倒計時。它看起來似乎沒法離開那里。
但,作為一名擁有執業執照的正規心理咨詢師,在人情和金錢的雙重壓迫下,秦非還是接過不少私活的。小秦??蕭霄煩躁地抓了抓腦袋。
……秦非動不了,也不能說話,目之所及全是毫無差別的雪亮。蕭霄抬眼望向秦非。
作者感言
他還以為那些觀眾只是像昨夜看華奇偉那樣,是被玩家死前的絕望與驚慌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