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是老資歷的獵頭,不至于信口開河,想來他應該是借助了某種道具的力量,才能夠如此精準地預判時間。鬼嬰又換了一身新的毛絨衣服,在暗火寬大的會議桌上爬來爬去,屋內其他人都對它視若無睹, 并未發現它的存在。……
三途下這場副本,是帶著任務來的。
趁著0號囚徒拔斧頭的不到兩秒鐘時間,秦非已然成功鋌而走險,跑出了那段最最危險的死胡同。
只是,向前沒跑幾步,他便聽見那邊有聲音傳了過來。畢竟對于大多數玩家來說,帶走一個神秘的、連系統都想要奪回的NPC,比起多拿一半往后還能得到的積分來說,肯定要有吸引力的多。
程松像個悶葫蘆似的一言不發,時間久了鬼火也覺得沒意思,他一見秦非是個新面孔,看上去像是也和程松蕭霄幾個認識的模樣,立即開口道:“喂,那邊那個,你要不要來我們鬼火?”無頭的女尸、身形僵直吐著長舌的吊死鬼、雙眼流血不止目光空洞的……“他、他干了什么??”徐陽舒轉身問其他人,驚得嗓音都變了調。
那漂亮的琥珀色眸底像是燃燒起一蓬簇亮的火焰,青年伸手,探向黑色的皮面。“……”“我焯!”
物業中心門口正聚集了一大群人,秦非走出電梯的瞬間,撲面而來的吵鬧聲幾乎將他淹沒。昏沉的光線中,前方的人緩緩轉過身來:
“徐陽舒?”蕭霄一愣。
況且,“血腥瑪麗”是四個字,和規則中兩個字的空格也不相符。“反正我就是你,我就是你的內心!是你的另一重身份!是你靈魂深處最真實的映射!給我記清楚了!”
看過這么多場直播,每一個觀眾都是分析規則的小能手。王明明家的大門前。“他說了什么?”孫守義壯著膽子靠近。
簡單來說,無論在場有多少玩家或NPC,只要秦非在,他永遠是那個最拉鬼怪仇恨的人物。一般副本里嚇人的都是NPC,可這個副本里的玩家,怎么一個賽一個的變態啊???而且來的人竟然還是……隔著F區層層疊疊的破敗屋舍,三途的眼底閃過一絲忌憚。
秦非抬起腿晃了晃,幾乎感覺不到什么重量。
“你們怎么都跑到D級大廳來了?”
程松能夠在短短幾秒之內反應過來,沖去救凌娜,也就意味著,他絕對將凌娜推刀疤的整個過程收入了眼底。
青年揚起了他修長而優雅的脖頸。“好想看看村民異化以后是怎么殺人的,從來沒見過呢。”蕭霄說過,徐家人在離開之前將宅子布置成了一個聚陰陣,沿途路過的各種孤魂野鬼都會不自覺地被陣法吸引,從而滯留在樓中。
有孫守義的蠟燭做擋,這東西暫時近不了大家的身,玩家們又拿它沒辦法,只能雙目放空,全當看不見。“草草草好刺激啊啊啊啊!以前怎么沒看到黛拉拿出來過這個玩意??”
身后,0號果然連片刻的猶豫都不曾有,他不假思索地向秦非奔來,那粗啞又怪異的嗓音穿透空氣與墻面,傳到秦非耳邊:
很顯然,蕭霄這是白癡人設綜合癥又發作了。秦非這句話,幾乎是將所有玩家心中所想的那個隱秘的可能推到了臺面上來
不知6號準備如何解決這個局限,但,總之,他們結盟,對三途與秦非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祠堂變了樣后就變得特別冷,簡直像是冬天,秦非呼出口的熱氣在空氣中凝結成了白霧,纖長的睫毛被水汽浸透后沉沉墜下,在臉上投落扇面般的陰影。發覺自己在做無用功,手重新回到秦非面前,又開始比劃。然后從一角開始逐漸消失,仿佛有一把看不見的熊熊烈火,正吞噬著他的身體。
彪形大漢可憐巴巴的擠在那口棺材里,四肢都蜷縮在一起,看向棺外眾人的眼神中透露著緊張和惶恐,仿佛他面對的是什么洪水猛獸。說起來,大家對那人都有印象,就是第一天來的路上在公交車上近距離接觸了司機,然后被嚇破膽的壯漢。
“時間到了。”事情發生在秦非離開圣嬰院副本后的第十五天。
而秦非也同樣疑惑:“這上面,不都是字嗎?”鬼火身旁,三途的狀況比剛才更不好了。
秦非面無表情。
“喂!”
在表示世界的教堂和休息區中, 24號的神態、穿著和表現明顯和玩家們不太一樣。他真的是第一次來這個村子。他垂眸,琥珀色的瞳孔中滿是失落:“我還想和導游先生一起領略湘西的美景呢。”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著急也沒用。直播間里的觀眾也像是受到了他的影響似的。
餓?“真不知道該說這個玩家幸運還是倒霉。”
秦非望向他,面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憂色。門外,黛拉修女在和秦非道別后,將隨身攜帶的鑰匙串交給了秦非。
可撒旦已經一句話也不愿意再說了。
作者感言
這樣的話,他先前所推斷的,“只有一小部分人擁有隱藏身份”的結論,恐怕就要被推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