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玩家們第一次進入到村民的家中，雖然外面是白天，但屋里卻昏暗如同午夜，空氣潮濕像是隨時能夠滴水，狹小幽暗的空間冷得仿若冰窖。頭頂的倒計時無情地閃爍著明滅的光。

有玩家搓著手說：“我們進去等。”

【尸體在白天可以活動，夜晚不行，如果管理者需要在白天尋找尸體，可以采用游戲的方式召喚。】

蕭霄：“？”

“為、為什么？”那兩人中意識稍稍清醒一些的人迷茫地抬頭問道。屋內的兩個書架上分別擺放著村里的人員信息和旅游資料。

一個抗著兩把巨大斧頭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前方的轉角處。

劉思思說道：“下午回來時，我聽到旁邊的人說，那個人這兩天一直呆在棺材里。從第一天傍晚以后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

起碼能夠讓玩家們知道：他們離真相越來越近了。“還要嗎？”秦非盡心盡責地關懷道。

秦非眨眨眼，試探著選擇了一個比較中立的話題，開口道：“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這時24個人格已經全部誕生。

它的神色緊繃，口中不斷喃喃道：“完了！完了完了，怎么會是這個副本……主播死定了啊……”假如“指認鬼”和“殺死鬼”是兩個緊密相連的環節，前者正是開啟第二環節的鑰匙。意思是，我們過會兒再說。

這樣看來，若是在表世界被殺死，或是在里世界因為掛墜滿了、精神崩潰而異化，都會導致里人格的出現。他說話時的神態溫柔又和善。

干凈的空氣中憑空浮現出無數微小的灰塵顆粒，吸進鼻腔內時帶來刺鼻的異味。但他沒想到，對于低階玩家來說，偌大的中心城中開放的地方竟然只有這么一丁點，他在第一天就全部轉完了。明明長了張天使般的面孔，所作所為卻十足地像個魔鬼。

“我能不能問問。”蕭霄壓低嗓音詢問三途，“你們公會找他是打算干嘛？”

他背對著門，和其他人說著話，完全沒有留意到身后。

慘白的月光穿云而過，照亮了他面前的一小方土地。說誰更優秀, 另一方都會覺得不服氣。這條路的盡頭。

6號有了防備，起身便向外跑，甚至在出門時一把拉住3號擋在了身前。“距離倒計時還剩最后30秒的時候，我在玩具室找到了那顆球，然后生死時速沖回大廳把球塞進了小桑手里。”

死夠六個。結果自然是做了無用功, 什么也沒搜出來。但他分得清東南西北。

“系統？系統呢？！我要報錯，快點過來！”

秦非一目十行地掃過這些內容，手指迅速翻動書頁。細長的根莖變換著方向，像是嗅到了血腥氣味的野獸，在秦非每走到一個岔路口時，便向著某個方向試探著探頭。“夠了，你別說了。”鬼女深深地嘆了口氣。

但他們都沒有付諸行動。秦非若有所思。

秦非一邊上手，一邊像一個真正的網絡主播一樣，對著鏡頭那邊的觀眾們解釋道。四面的墻壁、天花板和地面都像是有生命一般蠕動了起來。

難道今天他注定要交代在這里？蕭霄開始努力地思考。“系統！系統？”

“焯焯焯，真的笑死我了，主播好毒舌。”那是蕭霄、三途和鬼火。白日的光線涌入視野，令人意外的是，義莊內的其他玩家竟都起得更早，眾人三三兩兩聚在院子各個角落，細碎的交談聲忽遠忽近地傳入秦非耳際。

……“39嗎？這個世界我記得死亡率挺高，讓我來看看……靠！這群新人運氣也他媽太好了吧，18人隊里4個都是老玩家，居然還有一個愿意帶隊，這樣真的不會破壞游戲平衡嗎？”——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飛舞的佛塵凌空襲來，將秦非高高卷起，秦非沒有抵抗，緊緊攥著那半截木片，白皙的手背浮現淺淡的青紫色筋絡。她就那樣依舊舉著砍刀，在無數靈體提心吊膽的關注之下，慢悠悠地靠近玄關，靠近玄關旁的主播。“然后，每一次。”

“我也覺得。”是凌娜。秦非幾乎在瞬間便遠離了車載電話，他向車門斜跨一步，將電話遮掩在身后，然后雙手交疊，向車門的方向抬起頭來。

秦非在腦海中對比了一下他的小水果刀，和對方手中那柄近半人高的巨大斧頭。

蕭霄瞬間后頸發涼，極速飚升的腎上腺素令他的額頭覆上一層薄汗，他大口大口喘著氣：“臥槽！臥槽？嚇死我了。”——就比如炒肝店老板娘這種，看一眼就知道不太正常的。

總而言之，他被困在了這里。那他怎么沒反應？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這份黃牛的工作，可卻被系統派遣到了戶籍管理中心這種沒油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