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霉味、血腥味、皮肉的焦臭味。

秦非緩步走向門邊，伸手嘗試著推了推。見四人完好無損地出現，程松先是向他們點頭示意，繼而帶著試探地開口：“你們怎么回來的這么晚？”其他玩家都不見了，秦非并不清楚他們是各自去到了不同的門內世界，還是進入了同一扇門后，被投放到了不同的位置。

那小刀和棍子，真的就只是最最普通的折疊水果刀、混混打架用的空心鋼管。“算你贏了。”鬼女疲憊地收回左手。

那低啞而哀婉的歌聲，在空氣中回響。

身體不動，頭卻隨著秦非行走的軌跡不斷扭動著。

他再一次站在了那條十分熟悉的走廊里，燈光明亮，墻壁雪白，木質地板光潔不染塵埃。它還挺在意秦非的感受。

他們不明白，她給新人科普就科普，沒事在那里挑什么亂？？秦非隨口回答：“沒什么用。”

干凈的空氣中憑空浮現出無數微小的灰塵顆粒，吸進鼻腔內時帶來刺鼻的異味。之前他就曾給新人玩家們科普過，在直播中，并非所有規則都是一定正確的。光幕中，秦非與王明明家大門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霧氣遮蔽人的視線，按照原本的可見度，他們在義莊應該根本看不見祠堂的所在才對。……

這份指南上不少內容都可謂前言不搭后語，看得人大為頭疼。

雖然幅度非常小，但也足夠令秦非身心舒暢。鬼火和蕭霄四目相對，眨眨眼，臉上寫滿清澈的愚蠢。

他四四方方的臉上露出一種羞惱，仿佛雙馬尾說出口的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話。

“不是不是。”玩家們一路走來，路上連NPC也沒見到幾個。

可秦非能夠確定，剛才那僵尸明明還不是這樣的。

蕭霄與凌娜眉心緊蹙，林業雙目失神地向門走了兩步, 被孫守義猛地一把拽住衣領。“若旅客數減少至6人以下，請回到旅游大巴撥打旅社求助熱線，旅社將為大家分派新的導游。”“假如程松在直播開始前不用任何道具和額外線索輔助，全完全根據副本劇情走，他一定會選擇跟徐陽舒一起去祖宅。”

因為他也看到那具僵尸動了。彈幕界面就像是和他失聯了一樣。

怎么12號隨隨便便就能招徠到那樣反映機敏迅速的隊友，而他！那幾個投靠他的家伙都是什么玩意兒？！這很奇怪。刺耳的慘叫聲從祭堂內部傳來，祭臺上的眾人頓時臉色一白！

“這真是新手玩家嗎？看上去簡直像老玩家跑來新人當中傳教的。”撲鼻而來的劇烈血腥氣幾乎要將秦非熏暈過去。“沒勁，真沒勁！”

但秦非并不是在為自己害死了他們而感到難受。老頭離開物業時還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也不知這一上午經歷了什么，現在整個人看起來都有幾分恍惚。

“尊敬的旅客朋友們。”像是在質疑這條新電話線是不是秦非自己變出來，用來糊弄大家的。

秦非：？？？

最后一行字是血紅色的，加大加粗，異常醒目，像是提示，又像是某種囂張的警告。

其實這理由他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只是沒有想到程松竟然真的完全就是因為這個。小凌該不會是出于個人情緒，才對小秦盲目信任的吧？

他有著一張更偏向于西方人的五官深邃的面孔，猩紅如血色寶石的瞳孔中燃燒著火焰般的憤怒。

“咔嚓”

這也不是完全沒可能，因為那時玩家們甚至都還沒看到規則。蕭霄作為目前“不對勁的玩家”當中最典型的一環，已然被秦非打上了重點觀察對象的烙印。

秦非：？？？

秦非欣然應允：“沒問題。”鬼女低聲重復著秦非的話，像是在喃喃自語：“這么多，人數應該夠了呀……難道地下那些尸鬼沒有爬出來找你們嗎？”

“你看，就像這樣。”蕭霄將機器左右的兩個按鈕指給秦非看，“我們兩個一起按下去就行了。”秦非點點頭。

青年一語道破周遭異狀。他略顯遲疑地開口：“現在是……什么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