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后他安靜下來。它想讓他這樣說,他就偏不。按照孫守義和蕭霄的說法,在玩家們普遍認知當中,每個副本世界都有屬于自己的不同的污染源。
秦非揚了揚眉,這鬼嬰可真是不拿他當外人。這一次,里面還會藏著一個神父嗎?哨子就藏在沙堆里,這一點從任務提示中就能看出來。
“你們是不是想說,既然我想干掉污染源,為什么不現在出去刀了24號。”前排乘客見狀忙出言制止:“你干嘛?你瘋了,搶方向盤是想出車禍嗎?!”他扭頭,目光奇怪地望向門外。
灰白的霧氣將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層慘敗而了無生機的顏色。老板娘面無表情地在板子上記下,轉身離開,林業低著頭,越過三途和鬼火之間的縫隙,偷偷摸摸打量著外面。
亂翻東西怎么就不純潔了?再說了,玩家們因為害怕觸犯規則,翻東西都是輕手輕腳,拿起什么下一秒就立馬放回去,簡直有素質得不行。
蕭霄盯著面前的鼓眼泡小鬼看了一會兒, 想伸手, 指尖快要觸碰到它的臉時卻又慫了,訥訥地收回。死掉的小孩心思和活著的小孩心思一樣難猜。修女將門推開一條縫,從縫里閃進屋內:“有一件事,我想您一定會感興趣的。”
眾人沒有異議,六人在車內分散開來,東摸摸西看看。走到幼兒園門口時,所有人都已經渾身是汗。
蕭霄的腳步越來越快。眼前的雙手皮膚蒼白異常,淺淡的血管和經絡被幾近透明的皮膚包裹著,顯得十分不健康。
“拿著!”只有蕭霄一個人醒著。
四處都是碎石飛濺,一邊跑還要一邊閃身躲避暗算。蕭霄方才做了半天心理建設,都已經下定決心,若是秦非和凌娜執意要進那扇紅門,他和孫守義就是一人抱一人的腰都要把他們拖走。
薛驚奇拋出了一枚重磅炸彈。如果秦非和蕭霄能看見神父此時的表情,就會發現他的嘴唇囁嚅著,想說什么卻始終憋不出來,尷尬的神色和剛才的蕭霄如出一轍。而身為話題主角的秦非卻一路都很沉默。
接下去的時間對房中的三名玩家來說,過得簡直像是夢一樣。如同剛剛牙牙學語不久的嬰孩的囈語,根本聽不清他到底說了什么。“‘祂’是世界上最至高無上的存在,是一切造物的起源。”
秦非也的確沒有讓蕭霄失望:“關于那幾具尸體存放在哪里,我有個想法。”思慮間,一聲悠遠而低沉的鐘聲忽然響起。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這種好事竟然也能落到他們的頭上!他沒有觀眾們那么復雜的心理活動,只是悄悄訝異了一下。
小僵尸不松手,抬起頭,發黑的小臉上連點表情也沒有,定定地盯著秦非,黑漆漆的眼睛沒有眼白,像是貓的眼睛似的,清澈卻深不見底,倒映出秦非的面容。他們親眼看著程松一步錯步步錯,直到現在,徹底走上了以前主播們曾經走過的錯誤老路,忍不住扼腕拍大腿。
可,他還是覺得非常難以理解。“今天我特意叫大家來,是有一些線索想和大家分享。”
他不能直接解釋。
然而這具單薄的身體就像是擁有源源不斷的潛力,即使在所有人都覺得他必死無疑的危急時刻,他依舊能努力撐著身體,向一旁閃躲,險險躲過又一次攻擊。那根血條上如今僅僅缺失了極小的一截,雖然仍在持續而緩慢地向下掉著,但秦非簡單估計了一下,要等到徹底掉完,起碼還需要三十分鐘。剛才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聲音,說的是“這個班里的老師和學生全部都是鬼”。
暗紅色的追逐倒計時旁,緩緩升起一只同色的秒表。
就好像游戲人物被強制鎖定成了待機狀態似的。不知為何,秦非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年輕的神父呢喃著,一直以來遮蔽在眼前的迷障如同撥云見月,豁然開朗。
“噗呲”一聲。好在他們的反應都比較快,沒有一個讓身旁其他人發現異狀。
可在理智上,她又不斷地勸告著自己,不能相信這些滿口謊言的家伙的任何一句話。秦非向來是個執行力很強的人,他從口袋里摸出小刀,徑直上前。雖然說出來多少有點欠,但是——其實,他也不想這樣的。
和秦非這類白皙清瘦的秀致男青年一樣,凌娜這樣漂亮時髦、凹凸有致的女性也很符合刀疤的審美。但,三途心里依舊十分不安。
三途被他過于粗魯的言辭弄得臉黑如鍋底:“別罵了!我們又不是在中恐副本里,你罵得再臟這些怪也不會被你罵跑的!”
這是自然。與秦非同樣臉色凝重的還有不少人。
神父衰老又消瘦,在秦非和蕭霄這兩個年輕男性面前幾乎沒有半絲攻擊力。8號曾經想過用這技能來獵殺6號——或是其他任何一個最先拿滿24分通關分的玩家。——起碼明白了一部分。
“然后呢?”
也許他是帶著什么別的任務來的?
可其實,根本沒有人想死。符紙這種東西,并不是畫好以后隨便一個人扔出去就能起到作用,其最后發揮出的威力,與使用者的手法、所身負的能量都有著密切的關聯。
作者感言
未知永遠比既定的恐懼更加令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