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依舊沒有人,只有床上鼓鼓囊囊的凸起了一塊,正在輕輕聳動。
“秦大佬。”
怎么?夸張怪誕的電子合成女聲在虛空中響起,狹小的空間內聲浪翻滾,震得秦非耳膜生疼。
秦非并不急于追問鬼火的秘密,在鬼火期期艾艾的注視中,他站起身對修女道:“走吧,我們先去告解廳看看。”秦非的言語就像是一根尖銳的針刺,戳破膨脹到極限的氣球,包裹著真相的空氣與虛假的世界猛地相撞,玩家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尖銳的疼痛仿佛刀尖絞痛著大腦。
雖然他從小吃得就不多,但哪怕僅僅是一粒米,就算掉到地上,也比喂給這個毫無用處的小崽子要讓人舒心暢快得多。諸如此類有關直播內容的討論,在秦非那頭早已被屏蔽得一干二凈。
長發(fā)道:“我非常確定,當時老板站在攤煎餅的臺子后面,離任平起碼有半米遠,老板根本就沒走過來,手上也沒拿任何利器。”7號是□□。
雖然眾說紛紜,但實際上,這波純粹是觀眾們想多了。“最最最奇怪的,就是我們都不覺得這有什么奇怪。”徐陽舒扯著臉皮,強顏歡笑,“所有人都覺得,一切都合理得要命,我就那樣上了旅社大巴。”“那……導游?鬼女?”蕭霄不抱希望地念出一個個名字。
導游重新戴上了他的帽子,寬大的帽檐幾乎將他的大半張臉都淹沒在了陰影下。
恐懼,惡心,不適。
“他們明面上說是將林守英奉為護佑神,但實際上,這所謂的‘護佑神’,便是將林守陰煉制成了尸王,又重新埋回了土里。”說完這句話后,撒旦再次消失不見。
結合方才從游廊各處傳來的奔跑呼嚎聲,可以想見,囚徒們的確都出去放風了。難道這也是他的天賦技能?雖然秦非寫得很籠統(tǒng),可或許因為這是一條稀有度極高的、首次出現(xiàn)的線索,雖然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直接被系統(tǒng)判定成了最高等級。
可他到底是為什么!!
摸完回頭,沖幾人搖了搖頭。
除了7號金毛是NPC,沒有得到這份提示,剩下的兩名玩家對于接下來將要發(fā)生的事,多少都已經(jīng)有了預感。懵逼了的道長步速漸緩,最后呆呆站在原地,看著那掄著電鋸的NPC追逐著他的隊友,往另一個方向狂奔而去,直到消失不見。
秦非訝異地挑眉,莫非導游這是打算徹底不管他們了嗎?鬼火看著秦非,心臟一直砰砰跳個不停。秦非久久未動,終于引起了蕭霄的注意。
倒是頭頂?shù)膲ζぜ娂娐湎拢覊m四溢,嗆得蕭霄眼睛都睜不開了。“這小東西我怎么覺得這么眼熟呢。”
秦非眨眨眼,神情顯得比剛才嚴肅了一些:“之后你們在社區(qū)里做陣營任務時,不要隨便指認NPC是鬼。”之所以一直沒有升級,僅僅只是為了刷技能熟練度而已,大概在大半年以前,他和蝴蝶在副本中相遇過一次。
“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可惜秦非和一般人不太一樣,不為所動地繼續(xù)瀏覽著自己的信息面板。“我們不是隊友嗎?有什么情況當然要相互告知啊。”
什么東西啊……到底什么意思?無論如何,百分之負一萬會不會有點太過火啊喂?!
但床上又的的確確躺著一個人形的東西,戴著帽子,寬大的衣擺順著床沿垂下。其他人在前面說了這么久的話,那兩人一點竟反應也沒有,就像是兩具尚且溫熱的尸體,模樣嚇人極了。
【王明明的家庭守則】
“那是什么東西?”秦非耳畔回響起神父說過的話。
表世界、里世界、以及鬼蜮世界。”
層出不窮的騷..話像海浪一樣撲面而來,差點把秦非的視野完全淹沒。墻上到底有什么呢?
玩家們各自走上前去,有人去挑選床位,也有人在活動中心內打著轉,想看看能否找到什么規(guī)則或線索。怎么感覺今天好像冷了些。
他找準了一個陰郁的靈魂,并趁機潛入他的身體。
秦非一手拽上蕭霄,回頭對孫守義和程松道:“走吧。”與此同時,餐廳中有不少人都變了臉色。
“至于這么復雜嗎?我看主播一波單純就是失算了,按照他本來的跑路速度,完全可以在救下那個小男生以后帶著他一起水時長到關卡結束……話說也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半個亂葬崗的鬼都跑去追他???”剛才場面太過混亂,其他人竟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
秦非有些不敢用太大力,怕把自己手上這把碩果僅存的小水果刀給崩斷了。秦非沒想到自己王明明的身份,在離開王明明家以后也依舊能生效。
秦非垂眸,不得不開始正視起那個躲在暗處的聲音。他臉眸將眼底的笑意隱下,雙手交疊輕輕搭在告解廳的窗框上,溫聲對三途開口道:“談談吧。”對于亞莉安來說,這個安全穩(wěn)定又有著可觀收入的崗位,也不過只是一個招人煩的該死活計而已。
作者感言
未知永遠比既定的恐懼更加令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