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冗長的過場動畫至此終止了,并未繼續播放蘭姆進入教堂內的后續。他一定是做錯了什么,才讓那些老玩家們全都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義莊。”有玩家緩緩讀出了房前牌匾上的兩個大字。
餐廳內污血橫流,早已不復昨晚那般干凈光鮮的模樣,看上去簡直像是一個廢棄的屠宰場。不,不會是這樣。灰色的帽檐下,導游的視線不斷在青年和車載電話之間游走。
真浪費啊這孩子!一點不懂得環保!“從抬手到結束……3秒07!破紀錄了吧??”那是一團巨大的、看不清形狀的怪異東西,像是一團血肉,又像是一塊爛泥。
守陰村,又是什么地方?本來不怎么尷尬的,被你這樣一說,不尷尬好像都過不去了。白衣女鬼無聲地走在前方領路,短短十余米遠的路程,兩人身周便略過了數道帶著好奇的打探眼神。
一旦被逮到,是絕對逃不掉的。
真是讓人很難評價。
要知道,在規則世界中,有些人仗著自己實力強橫,在各個副本中吆五喝六,將其他實力不如自己的玩家都當成奴隸一般使喚。16~23號,則是蘭姆來到這座教堂后,受地牢中那8名囚徒的影響,而衍生出來的人格。“你喜歡這里嗎?年輕的神父?”
他的眸子是淺而澄澈的琥珀色,認真凝視著你時溫和得不像話,光是坐在那里,渾身便洋溢著抑制不住的親和力。明明蕭霄是為了秦非才產生的那種宛如行走在懸崖峭壁旁、時刻提心吊膽的感覺,可秦非卻似乎完全沒能感同身受。
從玩家視角來看,目前最合理的選擇,的確就是去徐家祖宅。頂多10秒。“秦大佬。”蕭霄正了神色,用在這個副本中尤為難能可見的嚴肅語氣道,“你知道,從來沒有人成功消滅過污染源嗎?”
伴隨著一聲輕響,門把輕輕向下壓了壓。附在尸體上,他們就是活尸。但是一只四個人的固定小隊,剛好也進了圣嬰院的副本。
很快,早晨7:30,導游準時推開了義莊大門。
1號臉色漆黑無比,他看向秦非,鼻翼翕動著,卻又不好說什么。雖然11號并沒有像6號那樣殺人,但他的意志顯然也不如6號堅定。馬上就要走不動了。
緊接著,像是被火灼燒過一般,雪白的墻面以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變得焦黑。老板娘懶洋洋窩在柜臺后面,半閉著眼打瞌睡。雖然當時沒人問什么,但很顯然,所有人都將這個可疑之處默默放在了心里。
蕭霄在思考、疑惑、發問時所有的細微表情,都和他以往日常生活中的習慣相吻合,這是裝不出來的。事情發生在秦非離開圣嬰院副本后的第十五天。
那些原本搖著頭準備離開的靈體頓住腳步重新折返,熒幕前狹小的區域被擠得水泄不通。
就在蕭霄的迷茫之色逐漸加重時,突如其來的系統播報卻忽地響了起來。與此同時,秦非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一道系統提示音。要不是她為了拉她一把而落后了幾步,要不是她們倒霉,剛好碰見刀疤從另一個方向跑來……
和那桌東西比起來,眼前這顆散發著清淡果香味的蘋果簡直就像是神賜的禮物。他大聲而口齒清晰地道著歉。說話的是5號。
秦非想拉他,但已經來不及了。但秦非不想這么快對祂做什么。
那種害怕到爆炸的樣子,簡直像是屁股后面有鬼在追。蘭姆不情不愿地站了起來。
在聽到這個名字時,艾拉十分明顯地恍了恍神。
可在蕭霄與其他還沒有履行挖眼儀式的玩家看來,秦非卻是帶著半面血水,神色懨懨地把玩著自己新鮮生摳下來的眼珠子。
沒有比他更適合的的人選了。那種凌亂的程度,就像重癥癱瘓病人復建一樣,兩條腿歪得仿佛互相不認識,任誰看到他的走姿都會覺得他正在進行左右腦互搏。他又嘗試著掙扎了一下,依舊不行。
“我是什么人?”手指修長, 骨節分明,就連指甲蓋都是薄透瑩潤的粉白色。我不信,但你說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怎么每天都過得像做夢一樣……?11號抬手,痛苦地捂住額頭。秦非:“……”
秦非用食指和拇指拈著自己的“眼球”,將它舉起,半瞇眼凝視著,就像在陽光下鑒賞一顆珍珠的色澤。
當平頭說完紅方任務是抓鬼后,表情卻立即便做了驚愕。他近距離查看了一下0號的傷勢,見事實果然如0號所說,冷冷地睨了他一眼。迷宮里的氣味很重,是霉菌和地底潮濕的味道。
秦非聽懂了,不過,他還是有些事不太明白。陣陣涼颼颼的冷風從耳后吹過,似有若無的輕笑聲像是離得很近,又像是離得很遠。
以他所見,光是看秦非那勝券在握的表情,他就能肯定,對方一定還藏著些別的信息。
讓蕭霄不禁聯想起醫院里,ICU病房前那種生命力不斷流逝的感覺。“現在,我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躲好就。”
前兩次秦非下來時,走廊的一側堆滿了雜物,而今這些雜物變少了許多,也露出了背后的墻面。__號玩家必須在__聲鐘聲響起前,完成他本日所需要做的一件事。
作者感言
再聯想到前兩天,假如不是小秦在,他們早就死在雪山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