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玩家們第一次進入到村民的家中,雖然外面是白天,但屋里卻昏暗如同午夜,空氣潮濕像是隨時能夠滴水,狹小幽暗的空間冷得仿若冰窖。3號:叛逆型衍生人格,重度抑郁并有軀體化表現,嗜靜,不說話、不動,高危,時常有自殺及自殘傾向。
背后的樓門不知何時已然閉合,整座建筑內響徹著徐陽舒的慘叫。
大家一共只搜了4個房間就找到了結果。
她被她救了,卻沒能反過來救她一命,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刀疤一把推向尸潮。秦非抬起腳,躲過一只差點從他腳面上蹦過去的老鼠,眉頭不由得緊皺。幸好這句話沒被神父聽到,不然他可能會被氣得提前去見上帝。
“都說了,你不怎么帥氣。”青年咬著下唇,拋給鏡中那人一個“你懂的”的眼神。“誰說圣父活不下去?A級世界里那個高階玩家……叫什么的來著?不就是典型的圣父流玩家,看他身邊的小弟一個個把他捧得像神一樣。”
“好吧,那你在幼兒園里做任務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任何規則或是類似的東西?”下一秒,他的頭和身體就那樣憑空分離。
人的精力有限的,秦非曾經見過有些人,在身體的一部分殘缺以后,另一部分就變得十分敏銳。那是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十分容易被忽略的東西。對方拒不配合的模樣,讓程松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么想的話,白方那邊的任務,感覺要比紅方難很多啊。”鬼火嘶了一聲。秦非輕輕嘆了口氣。
他可憐巴巴地垂下眸子,長長的眼睫投落兩排低落的陰影,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如果是我有哪里冒犯到了您,請一定要和我直說。”
秦非面無表情。
——直到這一次,遇到了秦非這么個看起來溫和無害、實則十分難頂的硬茬子。一股濃郁到令人難以忍受的血氣混合著腥臭在空氣中彌散開來,毫無懸念的,棺中是一具小小的枯骨,一看便知與秦非肩上的鬼嬰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手指修長, 骨節分明,就連指甲蓋都是薄透瑩潤的粉白色。但還有幾個,在平頭說出“我是紅方”后立即豎起了耳朵,聽得格外認真。雖然店鋪前排隊的人不少,但兩口子的動作很麻利,舉手投足間配合十分默契。
和秦非一起往寢室走的還有蕭霄和另外兩個玩家。義莊內,玩家們對此表現出了截然不同的兩種反應。據蕭霄說,鬼火那天晚上回去以后就到處問別人“黃毛”是什么意思,問了一輪后終于得到答案,自此一蹶不振,連著幾天都沒什么精神。
他們爭先恐后地向外跑,反倒將門賭死了。
如果有可能,他真想回到兩個小時之前。
什么情況?詐尸了?!“我也覺得。”一對身穿圍裙的中年男女正手拿電鋸與剁骨刀,站在那具死尸旁邊。
秦非腦海中對于徐陽舒的印象停滯在了禮堂中的那頓晚餐。0號囚徒神情不悅地穿行在一個個路口之間。不變強,就會死。
但。“那……導游?鬼女?”蕭霄不抱希望地念出一個個名字。
大廳中的玩家們在短暫的喧嚷過后同樣安靜下來。鬼火的視線轉過來,入目的便是那節指骨。
但凡對彌羊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彌羊性格惡劣,簡單點來說就是混邪樂子人,你永遠猜不透他下一步會做什么,像個定時炸彈一樣不安分。安安老師并不知道,她歪打正著了。那要不就四角游戲吧?孫守義用眼神向秦非示意。
秦非這樣想著,腦海中卻回想起剛才在臥室里照鏡子時,鏡中浮現出的他自己的模樣。孫守義走在最前,眉心緊鎖,握拳的雙手緊緊繃在身側。
“怎么了?”蕭霄問。“可是。”孫守義對面,一個玩家哆嗦著舉起手,打斷了那人的話,“導游說過,如果不小心直視了神像的眼睛,要在午夜去村東的山坡…… ”……
他剛剛才冒出苗頭的氣焰很快停歇下來。
可撒旦已經一句話也不愿意再說了。
門的背后,出現一張眾人并不陌生的臉。撒旦的身周縈繞起一層黑色煙霧,像是龍卷風一樣在空氣中形成了一個漩渦。一道人影倏忽間閃現。
血腥瑪麗。秦非心中微動。鬼嬰趴在秦非肩膀上,甩著兩條短短的腿,哼著不成曲調的歌。
往里走,經過一個轉角,一塊寫著“修女辦公室”的牌子出現在秦非眼前。
懵逼了的道長步速漸緩,最后呆呆站在原地,看著那掄著電鋸的NPC追逐著他的隊友,往另一個方向狂奔而去,直到消失不見。他說謊了嗎?沒有。
他之所以如此大費周章,僅僅只是因為,他需要有人死去,而已。
秦非搖了搖頭:“你們有沒有發現,這里似乎變得和剛才不太一樣了?”
作者感言
聞人隊長的臉色臭得像一塊三個月沒洗的抹布:“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