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只有他一人,秦非再度掌握了身體的控制權。門的頂端還懸掛著一塊匾額,只是上面的字跡像是被一層厚厚的落灰蓋住了,完全看不清寫的是什么。
“唔……我的衣服臟了,但這都不是我的血”全是些沒有任何指向性的廢話。三只尸鬼將秦非團團圍住,更多的尸鬼自遠處或不遠處涌來。
所以6號才會說出那番話。她的臉色恢復正常,眼神也重新變得平靜。
蕭霄卻覺得,那兩人或許能給他們帶來新的線索,應該將他們松綁,看看他們之后會怎樣。在規則世界中,每個玩家都有機會擁有自己的天賦技能或者武器,但天賦的開啟需要契機。
他不聽指令。秦非:“……”
神父的手就像是一條毒蛇,緊緊纏在欄目瘦弱的胳膊上。
這就注定了它今天難以如愿。那天下午秦非突然不見,他們幾個為了找他,在祠堂里游蕩了很久,差不多把所有角落都翻遍了。
醫生猶豫了一下,他望著秦非清澈的淺色眼眸,開口道:“不要在里面待太久。”
說他精神太過敏感也好,自我意識過剩也好。鬼嬰搖頭晃腦地從領域里爬了出來。
青年笑起來,眼底散發著狐貍一樣狡黠的光,瞳孔的顏色比平時更暗了些,像流淌的蜜糖。聽聲音,正是剛剛離開的那幾名玩家。
“所、所以,我們,要怎么辦?”秦非斜對面,談永的緊張之色溢于言表。“媽媽,開門,我回來了。”
漸漸的,人群開始躁動起來。
蕭霄忽然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偷偷往秦非身后挪了兩步。幽幽冷風吹拂過他的臉頰,弄得他睫毛簌簌發癢。
秦非:……
秦非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但起碼他不至于在原地打轉。
老舊的門軸發出刺耳的聲響。
總而言之,人還在義莊里,過去看看便是。秦非低頭輕輕咀嚼著食物,同時不著痕跡地觀察著餐廳里的眾人。
他們迷茫地望向光幕,眼前的畫面清晰,將房間的角角落落都展現得纖毫畢現。這個情節至此終結,秦非眼前的時空再次化作一片虛無的彩色碎片。刑床前,修女將信將疑地看了過來。
實話說,自從他得知自己扮演的是個“白癡”以后, 就一直處于慶幸和郁悶交織的情緒內耗當中。他說話時的每一句尾音,眨眼時睫毛掀起的每一個弧度,呼吸時為空氣帶來的每一次震顫。硬板床上散落著揉皺了的床單和枕頭,墻邊的柜子里放著些水盆和杯子之類的日用品。
但已經有其他玩家從另一邊急匆匆沖過去了。
“告解廳,剛才好像已經被血修女給毀了。”在今后的每一次直播中,只要有機會,他都必須要盡可能地去接觸那個世界的污染源。
簡單來說,工會在招攬老玩家之前一般都會先做個背調。那是坐在秦非對面的14號玩家,她手里的叉子落在了地上,驚愕地看著秦非。秦非將紙筆收起放在一旁,所有人各就各位后,孫守義熄滅了蠟燭。
大家以為他要找醫生,結果他只是想偷東西??這是那個一開始和司機打過照面的壯漢,從駕駛座旁離開后,他就一直是現在這個狀態,渾身顫抖,額頭冷汗直冒,一副嚇破膽了的模樣。
秦非抬起頭。
不知不覺間,他竟沖進了一條十分眼熟的廊道。而他們還要繼續在新手區掙扎,起碼再經歷三四場直播,才能走向和他相同的層次。他們所期待的真相與反轉,原來竟只是這樣嗎?
即使如此,依舊有無數玩家爭先奉上自己在副本中用性命換來的那一點積分,去向系統兌換下一個副本的零星信息。
這些人……是玩家嗎?手起刀落。
說起來,在進入副本以前,雖然秦非的大多數時間都用在了警局的犯罪心理側寫和咨詢上。秦非睨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總之,他死了。雖然休息區的燈原本就都已經關上了,可,被人手動關上還是閃爍后熄滅,大家還是分得清的。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扮演的角色,大概,是一個——”人性的黑暗面在鮮血與生死面前,被無數倍地放大,再放大,成為一個令人難以逼視的,黑洞般的漩渦,將一切光明的東西全部吸入其中。
作者感言
“這么好的機會,真的不去試一下嗎?10顆彩球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