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不知道自己在懲戒室里昏睡了多久,但想來,現在應該已經過了凌晨,算是第二天了。
右邊僵尸活了一百多年就沒受過這種委屈!毫無疑問, 主播一定是發現了什么與通關有關的線索, 才會露出那樣鄭重其事的模樣。
光幕中,玩家們在夜晚的村道上無聲地前行,畫面幾經輾轉,終于,一條窄巷出現在眾人眼前。
成了!要不然,他每天給大家送的食物是從哪里來的呢?
廣播聲從這里截斷,令人不安的靜默在車廂內流淌。
是暖黃色的毛絨熊連帽衫,帽子上面還有熊耳朵和熊眼睛。事情到此已經十分明了,秦非是整輛大巴上第一個醒來的人,但,在他睜眼之前,車上已經有一個人悄無聲息的死去了。蕭霄神色怪異地上前,道:“秦大佬,你在干什么呢?
那殺死六個,豈不是就……判定懺悔是否有效的權利并不在神父身上,而是在系統、在那個看不見‘主’那里。兩人來不及卸力,直沖向一旁的地面,連著翻滾了好幾下,撞在斷裂的墓碑上。
然后,在對方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直接出手。導游過于緊張的表現,令秦非意識到了一個先前被他忽略的細節。她小小的眼珠在眼眶里轉了轉。
他當然知道,秦非既然問起了“鏡子”,那肯定就是這面鏡子有什么問題。“啪嗒”一聲落鎖聲響起。秦非的則是數字12。
蕭霄倒抽一口涼氣。車外的東西似乎覺察到了聚集而來的視線,撞向車體的頻率越來越快,車身逐漸開始有了明顯的晃動感,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傾覆一般。白癡就白癡吧。
那東西大約幾厘米長,整體呈柱形,分三節,原本柔軟的表皮已經僵化,微微蜷曲著。原來是這樣,眾人恍然。怪不得三途要先來告解廳。
死相還如此凄慘、如此引人注目。
“何止是背下來,他特么這是直接給復印下來了吧……”屋內,低低的童謠聲仍在繼續。
耳畔時不時便響起幾聲尖叫,是那些膽小的人被隨處可見的蛇蟲鼠蟻驚嚇所發出的。
撒旦大手一揮,盒子瞬間燃起一蓬火,懸浮在半空中,片刻便燃燒殆盡。就這么愉快地決定了。下一瞬,又是砰的一聲。
……他才剛從掉san的無名驚恐中緩過勁來, 可一轉眼, 卻又猛然見識到了如此具象的恐怖。這個副本的環境與秦非前次經歷的截然不同。
放眼望去,亂葬崗上還有不少玩家正狼狽地逃竄著,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五分鐘過后,應該還能剩下幾個人來。那些西方電影里好像的確都是這么演的。算了,算了。
“他是鬼!他是鬼!”他一直不停重復這句話。“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一聲慘叫過后,說話的人再無聲息。“剛才在中心廣場的時候,冉姐你不是讓我們分開,單獨尋找線索嗎。”宋天道。
進門前的那一瞬間,他的身型卻忽然頓住了。見四人完好無損地出現,程松先是向他們點頭示意,繼而帶著試探地開口:“你們怎么回來的這么晚?”
不對,不可能是呼喊。“別難過嘛。”秦非倒是接受度良好, 畢竟變白癡的又不是他自己。見其他玩家一臉菜色,秦非也不多做解釋,無奈地將那顆眼球塞回了自己的口袋。
要說他們沒常識、過于冒進,好像也不太對。這三名玩家的里人格是囚牢里囚徒們的衍生物, 如果他們死在表世界, 12點后,里世界就會平白多出一群四處亂竄的囚徒。
不買就別擋路。
躺在棺材里裝了兩天死的徐陽舒,錯過了好幾次導游送來的便當,對于村中飲食唯一的印象便是第一日晚那桌集死亡與腐臭味于一體的村宴。玩家們就此分做幾組,有人去翻找鑰匙,另有幾人則順著地板上那些殘留的血跡走向了餐廳,打算去看一看昨晚2號和14號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
其面積之大,或許完全難以想象。這樣的話,他先前所推斷的,“只有一小部分人擁有隱藏身份”的結論,恐怕就要被推翻了。而是一顆顆極小的、像是不起眼的雜草般的植物。
但名字是十分清晰的。——除了最開始被他一腳踹出來的那個。蕭霄實在笑不出來。
迫于先前那個壯漢帶來的壓力,沒人敢再去招惹司機,但已經有一小撮人躍躍欲試地圍到了一處車窗邊。他略顯遲疑地開口:“現在是……什么時候了?”
只是,實力也有上限,三只僵尸呈左右包抄之勢將蕭霄圍住,其中一只趁機閃身,蹦到蕭霄身前。右邊僵尸聚集全身力量,猛地向前!
頭頂的天色漸漸暗淡下來,云層從灰白轉向的藍紫色。
從遼遠的空氣中傳來一聲極清晰的銅鑼響。
作者感言
他眨眨眼,神色輕松愉悅:“它在我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