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就像周日公園里孩子們吹出的彩色肥皂泡泡,輕輕伸手一戳就會破了似的。
大半天沒有吃東西,秦非早已餓的前胸貼后背,再加上昨晚運動過量又失血過多,現在整個人都有種低血糖的眩暈感。“三途姐!”
棺蓋掀開的那一刻,清亮的男音打破了寂靜的空氣。修女望向眾人的目光充滿了不善。地面又震動了一下。
“不要再躲了。”
隨著“咔噠”一聲輕響,臥室門緩緩向外滑開,一陣濃郁到幾乎令人窒息的腐臭氣撲面而來。誰能想到那么一個看上去半截入土的老頭子竟然還能突然狂化。
或許是逼仄的走廊和寂靜的空氣壓迫感太強。
男人小心翼翼地伸手接過那顆蘋果。有人失控般用力錘起車廂墻壁,一個脾氣暴躁的乘客大聲嘶吼著:“下車!我們要下車!這是什么破直播,我拒絕參加,你們這樣是違法的你們知道不知道!”
程松一如既往地沒什么表情,斂著眉目:“然后呢?”他可以確定,他們現在并沒有走錯路,所謂的鬼打墻,只不過是霧中路難行,前進速度過慢而導致的錯覺罷了。
但秦非此刻的表現,卻無疑超出了他的認知。與找出鬼相對應的,自然就是保護鬼——甚至是扮演鬼、成為鬼。
這一次他終于看清。
“我真是服了,他的san值一點都沒掉,系統是卡bug了吧……”
在房門關上的一剎那,熟悉的系統提示女聲在秦非耳畔響起。“臥槽!”蕭霄從原地一躍而起,三兩步躥至秦非身前。
果不其然,才走出幾步,他便覺得后背森森發涼。不論是秦非還是別的玩家,不論他們問了什么,老人都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坐在椅子上。這么快就來了嗎?
在這種對于兩人來說都生死攸關的緊張時刻,這份和緩顯得非常不恰到好處。他是長了一張很好騙的臉嗎?秦非見狀,微微垂眸。
秦非站在人群后方雙手抱臂,靜靜觀望著眼前的一切,仿佛一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三途訝異地望了林業一眼。
不多不少,正好八件。雖然鬼火的天賦技能并不像有些攻擊型玩家那樣至關重要、甚至關系著他們在副本中的生死存亡,但高低也算是工會內部的機密。不得不說,不愧是大公會的獵頭。
主人格蘭姆懦弱、羞怯,是個柔軟不堪一擊的孩子,因此它分裂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樣,卻又迥然相反的24號。“是信號不好嗎?”她甚至開始在腦海中給自己安排任務:
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
秦非端詳著手中的骨笛。“媽媽,開門,我回來了。”
鬼嬰:“?”
蕭霄想看又不敢看,縮在簾子后面向外偷瞄。
秦非有理由相信,就在不久以后的午夜時分,玩家們的名字就要出現在另外那六個位置上了。
肢體末端像是被無形的絲線所牽引,秦非的雙臂不由自主地向前抬升,膝蓋分明絲毫未彎,可人卻實實在在地從地上立了起來。一片混沌之間,唯有人群正中的秦非依舊神色自若,像是漆黑一片的海平面上,唯一的、恒久不變的那座燈塔。
在桌子上撞死的人,血會全部飆到床上去嗎?老太太僵尸一眼就看出了孫守義腦瓜子里陰暗的想法,十分不屑地冷笑了一下:“愛信不信。”
秦非聞言一愣:“難道鬼怪們都傷不了我?”“我很會打掃衛生的,不信你看,那張桌子我擦的多干凈。”“副本的主規則在鬼嬰的領域中不生效,我們熬過了一夜,現在應該已經安全了。”蕭霄松了口氣,林業到現在還活著,就是最好的證明, “回義莊去吧。”
蕭霄望著那個方向,神情中有一絲難言的復雜:“也許我們就不該告訴他們這些。”難道2號離他太近,身上的血弄到他身上了?
一個是正常的,是他這些天已然見慣了的,另一個則失去了所有顏色。哪怕是重度社恐,也很少有人會對其他人的觸碰產生這么大的反應。
玩家們剛才站得遠,因此看到那小孩哭時,他只以為是小孩子眼力差,沒找到藏起來的同伴,又氣性大輸不起所以才發脾氣。想到這里他突然明白過來:“你是說,我們現在是在教堂的里世界里?”
“啊……蘭姆。”“鬼蜮世界則是里世界中最為特殊的一種,一定程度上獨立于主副本之外,由高級副本boss自主生成,在鬼蜮世界中,領主會創造出獨屬于自己的規則,甚至能夠凌駕在副本的主規則之上。”秦非提出這個要求時,甚至沒有給出任何理由。
又一下。玩家們都不清楚。那把刀有問題!
作者感言
在這座雪山中,無論玩家穿得多么厚實,只要不待在帳篷里,生命值就會緩慢而持續地不斷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