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祠堂時黃袍鬼對他的興趣就異乎尋常地濃郁,當時秦非還沒有將這種興趣關聯到其他鬼怪的身上。鬼影受到燭火壓迫,憋憋屈屈地退遠了些許。見臺下久久無人說話,修女道:“沒有問題的話,可以隨我前往休息區自行活動了。”
嗒、嗒。
可還是太晚了,有兩人的眼神已經牢牢粘在了掛畫上,直到身邊玩家伸手使勁搖了搖他們,這才神色呆滯地將身體轉開。
緊接著,他便聽見秦非說——還有人皺起眉頭,眸中滿是深思。“好孩子可不能撒謊喲。”他強調道。
談永撕心裂肺的慘叫劃破夜空,驚得墳地中不知藏匿在何處的烏鴉撲棱著翅膀沖上天際。直播光幕另一側的F級直播大廳中,秦非的反應激起了觀眾們的一片嘩然。餐桌上,紅燒肉、蒜蓉生菜、辣椒小炒肉……一盤盤全都色香味俱全。
身量高挑的女人颯氣十足, 行動間,利落的高馬尾在背后甩動, 像是一道充滿力量的鞭子。
刻意迎合帶來的反饋就是,鬼女頭頂的好感度又往上攀升了一點點。
他不是要出來嗎?怎么還越鉆越回去了?
突然出現的鬼嬰依舊只有秦非一個能夠看見,其他人一進入義莊,便趕忙向那兩個躺在地上的玩家走了過去。但不知為何,秦非卻覺得渾身像是被浸泡在了暖洋洋的溫水中, 沒有絲毫不適。他們別無選擇。
殊不知村長早已在林守英出現的第一時間便似一陣風般離開了祭臺,不知沖往什么方向去了。秦非靜靜看著刀疤上前,眸中閃過一抹思索。撒旦:……
導游:“……”徐陽舒站在祭臺上,嚇得差點尿了褲子,蕭霄搖動鈴鐺向祭臺邊緣跳去,一把抓住黑布將徐陽舒蓋在了棺材里:“別添亂。”她的笑容中帶著股子不懷好意的意味:“那我就來幫幫你好了。”
當時秦非就那樣閑閑站在一旁,揣手看著他們。怪不得。他只是一個正在進行自己第2場直播的新人而已啊!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她的狀況比起鬼火也沒好到哪兒去,渾身上下每一根血管中流淌的血液都像是在灼灼燃燒著,一旦不注意,隨時都會火山噴發。
那靈體聽過覺得十分有趣:“看來我得花點金幣,去看一看回放了。”鬼嬰沒有皮膚包裹的身軀像極了一條光溜溜的鼻涕蟲,在秦非身上蠕動時的觸感更是百分百還原了鼻涕蟲帶來的體驗。
秦非:?再用力,還是沒拉開。這張臉也不過就是皮膚比一般人白了一點,五官比一般人好看了一點,臉型比一般人流暢一點,頭發比一般人多一點……
村長連忙阻止:“不用不用, 你們就躺在里面就行。”
房間逼仄異常,天花板到地面之間的距離不足一米五,假如秦非在正常情況下走進這里,會連腰都無法直起來。不將對方放在眼皮子底下,三途總覺得后背涼颼颼的。
高階靈體幾乎都能夠猜到之后的發展會是怎樣的了。他們手上哪來的多余積分可以用來插隊啊!可……
他的笨蛋腦子直到這一刻才轉過彎來。修女被氣得不輕:“從你背棄你的性別的那一刻起,主也放棄了你!從現在開始,我禁止你呼喚主的名字,這是對神明的不敬與羞辱!”
身旁,無數秦非的粉絲向他投來了嘲諷的笑容。“你們就是來我們社區暫住的外省旅行團吧?”秦非雙手交叉擺在胸前。一個聲音忽然從背后響起,緊接著,有只手拍了拍他的肩。
(注:當前道具狀態為-不可使用)“噠。”
他看著秦非,露出一個略顯病態的笑容。
他清潤的眸子閃爍著無辜的水光,抬頭,似漫不經心地與npc對視,不著痕跡地轉移著話題:“老爺子,外頭風好大,你要不要關個窗戶?”得到的卻是對方無比誠摯的注視。
彈幕瞬間飄過滿滿一整排問號。他很想調出屬性面板,看一看自己的SAN值已掉到什么地步了,但他又不敢。
沒等秦非回答,她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個13號也沒在規定時間前完成任務,他不也沒事嗎?”“離一小時只有幾分鐘了!醫生不是說只能在迷宮呆一小時不嗎?時間超了會怎樣?”
秦非看見了他頭頂的npc信息條。
可在這個副本中很可能并非如此。處理完礙眼2號,她終于有時間和秦非好好交流一下。
昨天晚飯時村長曾提到過,昨天是七月初七。
說話的灰色靈體身邊的空氣波動了一下,有人回應他的話:“你再仔細看,那個想帶隊的不是老玩家。”6號的神色越來越興奮。
門邊、檐下、道路兩旁……幾乎所有肉眼可見的角落都擺滿了石質神像。這樣當然是不行的。“但你也要盡快辦完你的事。”她強調道。
作者感言
他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在中國傳統的鬼故事體系中,當背后有人觸碰或是喊你時,“回頭”大概是最快自找死路的應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