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聽見一陣嗡鳴。黃狗也算有心了,他記住了NPC的出拳內容,并想以此做為切入點。這家伙到底是有什么本事,怎么到處認親戚???
“開始吧。”他說,巨大的頭套下方,一雙眼神色陰沉,“速戰速決。”看看,船上的這些人類可真是會享受啊。
秦非垂眸, 一言不發地繼續向前。他的眼睛已經逐漸能夠看清周圍了,他們正走在一條過道里, 兩側是很普通的白墻。
玩家們不愿錯過開拓二樓新地圖的機會,飛也似的沖向游戲房。豬人不知從哪兒變出了一個話筒,抵在嘴旁,嘹亮的聲音頓時響徹整座甲板。
這是正常人的第一反應。彌羊若有所思地睨了秦非一眼,用胳膊肘拐了拐他:“你去試試?”畫架旁邊的地面上散落著數桶油漆顏料,以及幾把沾染了顏色的刷子,這也是整間房間唯一的色彩。
“Y大登山社團的學生周莉在春季回了一趟老家,原本只是打算為即將到來的社團畢業旅行提前做準備。”彌羊:“?”這算什么問題。蕭霄的臉卻已經白得連血色都消失了:“絞肉機。”
應或聞言一喜, 急切道:“你快說。”他壓低聲音,用氣聲說道。秦非逐字逐句念完,眾人表情各異。
“谷梁在干嗎呢?”阿惠納悶地朝那邊走。他將幾人會合的地點定在這里,是想去附近的居民那兒問問情況。
手機,必然是極其重要的任務道具,被秦非藏起來,其他玩家的線索鏈就斷了。彌羊頓時有一種自己被后面那位公主坑了一把的感覺。
是彌羊。身后的一聯排玩家也跟著停下腳步。
廚房門外的收銀臺后面,打著瞌睡的老板娘已然消失不見,順著炒肝店門向外望去,不久前還人滿為患的商業街,如今也空無一人。車上堆滿了破爛。天空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灰色,頭頂云層翻卷。
房頂的燈不斷發出滋滋啦啦的電流聲,兩側墻壁深處傳來悶響。珈蘭站起身來。秦非盯著紙面上的這六個字看了幾秒,然后抬頭,觀察起眼前的房間。
鬼嬰就像是聞到肉骨頭的小狗一樣,倏忽出現在秦非肩頭,用嘴叼起骨哨,呲溜一下又閃身不見了。
定好位置后,玩家們各自開工。
秦非正踩在二樓樓梯口的地板上。……
石板松動的跡象越來越明顯。秦非甚至隱隱有一種渴望,這種渴望和獲得副本勝利無關,但他的確,十分期待,再次和污染源的見面。彌羊倒抽一口涼氣。
走廊上甚至有人恨不得當場吹一聲口哨,為豬人歡呼喝彩。對面那玩家鐵了心非要往這邊跑,秦非只能努力加快速度,在對方沖過來之前搶占一個有利的地理位置。豬人口鼻下方, 那豬拱凸起的部位輕輕顫動起來,豬人眉頭緊皺, 身周的氣壓越發低。
和狠人兔子比起來,趙剛就顯得有些外強中干,蒲扇般的大手緊緊捏著罐頭,在鋁制瓶身上生生捏出了幾個指印。你家的傳承看起來很刑啊。
玩家們憤怒的視線像是鐳射光束一樣,在彼此的身體間不斷折射著。
玩家討好了半天,一點好處也沒得到。但昨晚那只怪物已經被烏蒙殺死了,這只是新的,它有著新的目標,對刁明沒興趣。幽幽的聲音在夜空中回響。
和曾經在守陰村亂葬崗,或狼人社區14號鬼樓里被群怪追逐時的狼狽比起來,秦非覺得,自己這次的存在感已經低到不能再低了。口袋空空的聞人隊長站在風雪交加中, 鼻頭被凍得紅彤彤的,看上去可憐巴巴。僥幸心理未免太大,也太過膽怯了。
薛驚奇盯著那玻璃門看了一會兒:“這是感應門,要刷卡才能開感應器,感應器應該在外面。”
他在狼人社區中所經歷的那一切,似乎已經化為一套固有的行動邏輯,鐫刻在了他的骨髓里。
玩家們迅速回到各自所屬的圈欄中。
聞人黎明總覺得他們被秦非給誆了,可又說不出所以然來,只能摸摸鼻子認命地取出地圖:黎明小隊那邊用繩子將八個人連接在了一起,為的就是防止有人失手從坡上滾落,但這方法也只有他們那種固定小隊才會愿意使用。
手指上的黑晶戒指逐漸散發出熱意。對于這場以他為核心的秘密討論會,秦非毫無所覺。但,無論他們怎樣努力,卻始終無法真正抵達目的地。
這會不會就是NPC真正的出拳次序?秦非回絕了彌羊的好意:“你留在這里。”“呼——”
在孔思明記憶中的7月10日晚上,他和Y大登山社的其他成員——也就是現在圍在他身邊的這群人,大家一起,借宿在他們的同學周莉老家村子的一戶人家里。
“我一定會努力的!”
陣陣悶響從天花板上傳出。
作者感言
別的玩家即使不能動彈,眉梢眼角卻都散發著焦灼之色。